接下來的三天,彭援朝跟在周景明身後,順著哈依爾特斯河流溯流而上。
越往前走,周圍山嶺的形勢就越高。
彭援朝也不是啥事兒沒做,他拿著一張從文體商店買來的地圖,一路對照,做著標記。
百多公裡的路程,靠著雙腳一步步丈量,顯得遙遠而漫長。
期間,天氣有兩天陰霾,先是下了場小雨,接連兩天晚上又下了兩場小雪,棉衣外麵罩上塑料布,倒是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跟著幾陣風過後,天氣變得晴朗,山間覆蓋的雪明顯能感覺到融化得快了不少。
哈依爾特斯河河穀,這些年來,一直有淘金客往來,依山的道路不說多寬敞,但車子之類的走起來,並沒什麼問題,行走還算方便。
金礦分為岩金和砂金兩種。
岩金深藏在山體岩石中,勘探開采難度都很大,那是國營大礦廠的工作。
這條主道,就是通往大礦廠的,大礦廠周邊,是淘金客不允許呆的地方,進入範圍,會被驅逐的。
而砂金實際上是岩金被風化侵蝕後,經過流水搬運,在河床上富集形成,開采容易。
淘金客淘的就是沙金。
淘采的位置,就在礦源下遊周邊的河穀裡。
也正因為路道還算好走,兩人的行進速度不慢。
每天走六七十裡地,兩人在離開鐵買克的第四天中午,來到了淘金的河穀。
大概也正是因為天氣轉好,雪融加速的原因,河裡的水大了不少,也開始變得渾濁。
兩人沿著淘金河穀往裡麵深入,偏離了主路道,沿途看到河岸邊,其實已經有人先一步進來。
接下來十數裡的路程,看到有六個隊伍已經先選好了地方,在忙著修建在山裡住宿所需的地窩子,有的已經建好,開始揮動十字鎬,在河灘上刨挖著冰凍的河沙,提前進行積攢。
在一處河道彎拐處,有四五個人,一個個蓬頭垢麵,頭發胡子都老長了,身上裹著黑乎乎的棉衣,沒有乾活,隻是聽到動靜,端著槍出來張望。
看他們戒備的樣子,不用說也知道,那河灣拐道處淤積的河沙,應該發現了富礦,這些人,是冬季留在這裡看守的。
周景明有意打量著那些人,但看來看去,還是沒看到熟識的。
彭援朝一路走,每走上一段,就用周景明帶來的金鬥子,在河岸邊掀開那些一個個大如腦袋的鵝卵石,摳出些泥沙,裝金鬥子裡邊,到水裡一陣搖晃,然後起身,追上周景明。
很顯然,他並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反觀周景明,像是沒事兒人一樣,東張西望,溜溜達達,更多的是在看著周邊的山嶺、溝穀,似乎都沒低頭好好看看腳底下的河灘。
這讓彭援朝一度懷疑,周景明到底會不會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是找金苗的好手。
所以,他在數次淘選無果,追上前邊的周景明時,問了一句:“你真的會找金苗?”
周景明肯定點頭:“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