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狗肉好!這邊的維族嚴格禁止吃豬肉,除此之外,驢肉、狗肉、騾肉也禁食,一般未年景就宰殺的牲畜和家禽也禁食,跟他們打交道,得注意這些事情……”
大概是路上枯燥,王佑平說起了那幾條狗,說得沒完沒了。
就在他上前兩天送人進山的時候,正好看到林場職工七八個人合夥進山打狗。
那些狗在荒山野嶺裡走啊走,遠遠地突然看到有人影,非常高興,連忙搖著尾巴向人群過來,一跑到近處,早埋伏好的幾人立刻提著棒子衝出去,一頓亂棍,三隻小狗當場被打死,母狗也被打斷腿,被抓住了,隻有大公狗跑掉。
那大公狗和母狗是一對的。
他們把母狗拴在車上,守株待兔。
大公狗整天在周圍徘徊,遠遠望向這邊,始終不肯離開,晚上還會悄悄過來和母狗睡在一起。
那些林場職工進山打了兩天,都沒有拿下。
那條公狗很聰明,就是不肯靠近,而且變得更加凶悍,近身不得。
那幾個林場職工就開著車拖著母狗慢慢走,公狗在後麵不遠不近地跟著,一直跟到四礦職工宿舍那邊。
就即使這樣,他們仍然打不著。
王佑平說,他回來的時候,看到那條深色皮毛的母狗睡在車邊,頭歪在前爪上,很平靜。
那條大公狗是灰色皮毛,真的很大,就遠遠地在坡上的爬山鬆林子邊緣看著。
再下一次經過的時候,已經看到那條大狗被丟在路邊的腦袋和皮毛了,那些打狗的人就在路邊攏了柴火,架了大鐵鍋煮狗肉。
王佑平說他隨口問了幾句,聽說是一個四礦職工家的小姑娘去拿饃饃掰碎了去喂母狗,母狗也不起來,照樣趴著。
碎饃扔過去的時候,它隻是直起脖子,頭一偏就將碎饃精準接住,一口吞下去,然後又懶懶地歪著腦袋趴回去。
後來那小姑娘還用饃去喂公狗,看到小姑娘靠近,公狗立刻直起身子,塌下肩背,沉沉地吠叫。
小姑娘也害怕,不敢靠近,隻是把手裡的饃饃用力扔出去,就跑開了,回頭看到大公狗走到饃饃旁邊,低頭去吃。
這情況被打狗的幾個職工看到了,想到了好主意,弄了小塊的饃饃,裡邊塞了拴了細繩的鉤子,扔去喂大公狗。
大公狗一口將饃吞下,連帶著鉤子被吞進去,喉嚨眼被勾住,跑不了了,被幾人亂棍打死。
周景明聽得一陣唏噓,心裡多少有些堵,覺得可惜那麼威猛的一條大狗。
過了四礦大橋,經過那片職工宿舍的時候,王佑平還專門給周景明指了丟狗皮、狗頭的位置。
周景明打開手電,看到在路邊的野地上,扔著一張灰色的狗皮和一個瞪著眼睛的狗頭。
王佑平接著又說:“你們想要好狗的話,去找阿力,他那裡有好狗嘛!”
“阿力……阿力是誰?”
他的話引起了周景明的興趣。
王佑平又找到了新的話題,說得興致勃勃。
阿力是一個哈薩克牧民,是他的朋友,每年去夏牧場,都是他用拖拉機幫阿力運送東西。
阿力去年在夏牧場抓到一隻偷羊的大公狼,用狼跟家裡的兩隻母獒配種,冬天的時候,兩隻母獒下了十多個狗崽子,可是真正的天山牧獒。
用大公狼給母獒配種,這種機會太難得,阿力舍不得讓它們凍死,就早早地拿進房子,大部分都活下來。
現在那些狗已經有六個月大,那些狗很能吃,阿力一家人,養不了那麼多狗
現在,阿力已經趕著羊群轉場到鐵買克這邊了,準備在前山放牧一段時間,再進深山的夏牧場。
王佑平說他前幾天還見過那些半大狗,都很漂亮。
六個月大……能看家了!
周景明權衡了一下,野狼跟母狗的種,非常難得,心裡下了決定:“能不能請你幫我找你朋友要一隻?到時候我給你錢,二十塊,算是辛苦費!”
王佑平答應得很痛快:“可以嘛,反正他養不住,也是要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