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冬日的清晨,天色未明,寒氣卻已凜冽如刀。淩晨五點半,城市尚在沉睡,法律係的女生宿舍樓卻已亮起了幾盞燈。鄭燚輕輕敲響917宿舍的門,聲音在寂靜的走廊裡顯得格外清晰。
“麗雯,心心,該起床了。”她的聲音平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鄭重。
門內傳來窸窣的響動,不一會兒,時麗雯揉著眼睛開了門,顏心心也掙紮著從被窩裡坐起來,頭發亂蓬蓬的。
“鄭燚,幾點了?”時麗雯打了個哈欠,聲音還帶著睡意。
“五點半了,二十分鐘後樓下集合,陳老師會在校門口等我們。”鄭燚看了看表,“早餐我已經幫大家領了,在樓下,車上吃。”
顏心心哀嚎一聲倒在床上:“天哪,我感覺剛閉上眼睛……”
鄭燚走進宿舍,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快起來,今天可不是普通的日子。想想我們訓練了多久,就為了今天。”
這句話像一劑清醒劑,顏心心猛地坐起來,時麗雯也迅速開始換衣服。是的,今天不是普通的日子——亞洲冬季運動會今天正式開幕,而她們,龍城大學法律係的誌願者,將負責最重要的紅燈籠體育場觀眾安檢工作。
二十分鐘後,二十名女生誌願者整齊地站在宿舍樓下,身著統一的深藍色羽絨外套,胸前貼著亞冬運誌願者標識和龍城大學校徽,每個人都精神抖擻,儘管眼底下還帶著些許睡眠不足的陰影。
陳秋銘和王春雨已經在校門口等候,旁邊停著一輛中巴車。陳秋銘也穿著一件類似的誌願者外套,看起來更像是個領隊而非老師。
“大家都到了?很好。”陳秋銘的目光掃過每一張年輕而緊張的麵孔,點了點頭,“上車吧,路上抓緊時間休息,今天會是很長的一天。”
車廂內很安靜,大多數人都在閉目養神,或是小口吃著鄭燚分發下來的包子和豆漿。陳秋銘坐在前排,偶爾回頭看看他的學生們,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王春雨坐在他旁邊,輕聲說:“彆擔心,她們準備得很充分。”
“我知道,”陳秋銘微微頷首,“但這是她們第一次麵對如此大規模的國際場合,難免會緊張。”
車行駛在尚未完全蘇醒的城市街道上,路燈在車窗上投下流動的光影。越接近紅燈籠體育場,安保越發嚴密,沿途已經可以看到政府和安保人員設立的檢查點。
當紅燈籠體育場那宏偉的弧形頂棚出現在視野中時,車廂內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女生們紛紛睜開眼睛,望向窗外——即使是本地人,也少有機會從這個角度、在這個時間看到這座為亞冬運新建的標誌性建築。
體育場外已經布置起了整齊的安檢通道和隔離欄,各色旗幟在晨風中獵獵作響,雖然離開幕式還有好幾個小時,但工作人員和早期抵達的誌願者們已經讓場地充滿了忙碌的氣息。
馮女士——組委會安保組的那位專業教官——已經在那裡等候她們了。她依舊是那身利落的黑色製服,表情嚴肅。
“同學們,歡迎來到紅燈籠。”馮女士的聲音清晰有力,沒有任何寒暄,“你們將被分配到東區和北區的觀眾入口,負責人身安檢工作。記住,你們是確保這場國際賽事安全的第一道防線,也是最後一道防線。”
她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有沒有問題?”
“沒有!”女生們齊聲回答,聲音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很好。各小組按預定計劃就位。鄭燚,你負責總體協調和應急處理。”
“明白,馮老師。”鄭燚點頭,轉身開始指揮各組前往指定位置。
陳秋銘和王春雨作為帶隊老師,不能直接參與安檢工作,但可以在安檢區域外圍巡視和提供支持。陳秋銘看著鄭燚沉著地分配任務,組織隊員們做最後的設備檢查,心中湧起一股自豪。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終於越過地平線,為紅燈籠體育場巨大的頂棚鍍上了一層金邊。觀眾開始陸續抵達,最初是三三兩兩,很快就變成了絡繹不絕的人流。各種語言交織在一起,不同國家的旗幟被熱情的粉絲們揮舞著,空氣中彌漫著興奮與期待。
時麗雯和顏心心被分配在同一安檢通道。最初的幾個小時,她們配合得有些生澀,時麗雯的英語提示語說得略顯僵硬,顏心心操作手持探測器的動作也稍顯急促。
“Hello,pleaseraise&ns.”(您好,請抬起手臂。)時麗雯對一位外籍觀眾說,聲音有點發緊。
那位高大的北歐觀眾友善地笑了笑,配合地抬起手臂:“Sure!&ne?”(當然!第一次做這個?)
時麗雯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會與她閒聊,頓時有些慌亂。顏心心趕緊接話:“Yes,butwearewelltrained!”(是的,但我們訓練有素!)
兩人相視一笑,緊張感頓時消散不少。
就在這時,顏心心手中的探測器在一位觀眾腰部響起警報。她心裡一緊,按照培訓流程,禮貌地說:“Excuse&ne,sir,couldyouplease&newhat"sinyourpocket?”(先生,請問能給我看看您口袋裡有什麼嗎?)
那位中年男士皺了皺眉,不太情願地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其中有一個多功能軍刀。
&nsorry,sir,&nis&nittedinside.”(抱歉,先生,這個物品不能帶入場內。)顏心心努力保持語氣平穩。
“Wlknife!Ialwayscarryit!”(什麼?這隻是把小刀!我一直帶著它!)觀眾明顯不悅,聲音提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