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秋銘看著手機上那條動態,故作疑惑地問:“表白牆?什麼是表白牆?我怎麼不知道這個東西?”
潘禹會似乎也被問住了:“啊?就是…就是好像一個人似的,可以在朋友圈發東西…我也不太懂這些…”
“朋友圈發東西?”陳秋銘繼續裝傻,然後扭頭問宿舍裡的三個學生,“哎,你們知道什麼是表白牆嗎?”
林曉安立刻心領神會,大聲回答:“表什麼白?跟誰表白啊?不知道啊銘哥!”
蔣子軒演技更浮誇:“什麼白牆?裝修嗎?白牆可不耐臟啊,建議刷個帶顏色的!”
洪茂則一臉“茫然”地揮舞著手臂:“不知道啥牆…但要是砌牆的磚頭,我能空手劈開五塊!”
陳秋銘忍著笑,對著電話說:“潘主任,您看,他們也不知道。這樣吧,我去了解一下這個‘表白牆’到底是什麼東西,然後咱們再溝通怎麼處理,您看行嗎?”
潘禹會在那頭似乎也被這集體裝傻弄得沒脾氣了,隻好說:“那…好吧。你儘快了解一下。”
電話掛斷,211宿舍裡瞬間爆發出壓抑不住的大笑聲。
“哈哈哈!銘哥你可太會了!”洪茂笑得直拍大腿,“這不純純拿老頭子當猴耍嗎?”
陳秋銘也笑了:“拉倒吧,你們幾個裝傻充愣的本事也不差,張嘴就來。”
蔣子軒得意地一揚下巴:“那必須的!這不是什麼老師教什麼學生嘛!”
幾個人正笑作一團,宿舍門又被敲響了。翁斯桐帶著生活部部長聶章走了進來。
“小翁?這麼晚還不回家?”陳秋銘有些意外。
翁斯桐臉上帶著嚴肅:“銘哥,今天我值班。正好,有件事調查清楚了,帶他來跟你說明一下。”他指了指身後低著頭、一臉忐忑的聶章。
“什麼事?”陳秋銘坐直了身體。
“中午你們班庫房門被鎖的事。”翁斯桐語氣沉重,“就是他鎖的。本來袁友三都已經打開門了,他路過又給偷偷鎖上了。”
陳秋銘目光轉向聶章:“聶章同學,怎麼回事?”
聶章不敢抬頭,聲音細小:“陳老師…我…我就是忘了籃球賽這回事了…以為是誰開了門忘記關…就隨手鎖上了…”
“你放X!”翁斯桐氣得罵了句粗口,“再不說實話,明天我就去找江主任,把你也撤了!就跟體育部那個高求一樣!”
林曉安在一旁冷冷道:“你糊弄鬼呢?你咋不‘隨手’把一班的庫房門也鎖上?”
蔣子軒抱著胳膊:“就是!這一周你們自律會就圍著籃球賽轉,你能忘了?騙誰呢?”
洪茂更是直接:“要我說翁老師說得對!趕緊換人吧!這記性還當部長呢?”
聶章被幾人連番質問,額頭上冷汗都下來了。他知道再也糊弄不過去,隻好哭喪著臉老實交代:“…是我錯了…翁老師,陳老師…我…我就是想幫我們一班…我知道他們打四班沒底…想著要是四班拿不到球衣沒法參賽…就能直接判他們輸…我就…我就…”
翁斯桐聽完,更是火冒三丈:“聶章!你這不是以公謀私是什麼?!濫用職權!心思不正!你這樣的學生還配當部長?我看不僅要撤你的職,還得給你個處分!你等著吧!”
聶章一聽處分,徹底慌了,帶著哭腔哀求:“翁老師!陳老師!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就是一時糊塗…求求您彆給我處分…那樣我就完了…我在學校就沒法待下去了…”
陳秋銘看著聶章這副樣子,歎了口氣,開口道:“算了,小翁。”
翁斯桐看向他。
陳秋銘語氣平和:“聶章這麼做,雖然極不光彩,說到底,也是出於一種扭曲的集體榮譽感,是想為自己班級爭取利益,隻是用錯了方法。我代表四班,原諒他了。小翁,你也彆對他太嚴厲了,給他個改過的機會。”
翁斯桐見陳秋銘這麼說,火氣消了一些,但對聶章依然嚴厲:“哼!看在陳老師替你求情的份上!處分暫時記下!回去寫一份不少於1500字的深刻檢討!明天放學前交給我!要深刻反思你的錯誤!保證絕不再犯!聽見沒有!”
聶章如蒙大赦,連連點頭:“聽見了聽見了!謝謝翁老師!我一定深刻檢討!”
翁斯桐瞪了他一眼:“謝我乾什麼?!”
聶章連忙轉向陳秋銘,深深地鞠了一躬,語氣充滿了感激和羞愧:“謝謝陳老師!真的謝謝您!我一直…我一直以為您針對我們自律會的人…沒想到您…您這麼…這麼開明…看來真的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陳秋銘站起身,拍了拍聶章的肩膀,笑容溫和:“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從來不是針對自律會這個組織,更不是針對哪個人。我隻是對某些不好的作風、不公的做法有意見。我希望自律會能越來越好,真正成為服務同學、鍛煉能力的地方。明白嗎?”
聶章用力點頭,眼圈都有些發紅:“明白了!陳老師,我受教了!我一定痛改前非!”
“好,去吧。好好加油。”陳秋銘鼓勵道。
聶章又對翁斯桐和陳秋銘分彆鞠了一躬,這才低著頭,快步離開了211宿舍。林曉安、蔣子軒和洪茂也識趣地離開了。
翁斯桐搖了搖頭,對陳秋銘說:“銘哥,你就是太心軟了。”
陳秋銘笑了笑:“都是孩子,知錯能改就好。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宿舍裡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悠揚的鋼琴曲還在緩緩流淌。窗外的月光灑進來,一地清輝。這一天的風波與鬨劇,似乎終於暫時畫上了一個句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