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開他客房的門,臉上帶著對著鏡子練習過的嬌媚羞澀的笑容,在他開門的瞬間,帶著沐浴後的馨香,撲進他懷裡。
結果呢?
那個男人在她撲過去時,細微地側了下身。
她隻撲到了他堅硬的手臂。
他微微蹙了下眉,低頭看她時,那雙眼睛裡沒有任何動容,隻有冰冷的審視,甚至是厭煩。
他立刻就伸手,將她推開了。
當時他怎麼說的來著?
沈念安一輩子都忘不了。
“站穩。”他的聲音平淡無波。
隨即,他看也沒看她瞬間煞白的小臉和搖搖欲墜的身體,直接拿起手機打電話:“沈確,來我房間一趟,把你妹妹帶走。”
那一刻的羞恥和難堪,午夜夢回都讓她不得安寢。
她沈念安,沈家金尊玉貴的大小姐,何曾受過這樣的屈辱?
“憑什麼!憑什麼他連個機會都不給我!”
“連相親都取消了!”
“是不是那個宋清婉?還是他身邊又有了哪個賤人?”
沈念安越想越氣,聲音尖銳,帶著歇斯底裡的哭腔,抬手又抓起茶杯,想砸下去。
“夠了!安安!像什麼樣子!”
沈二夫人又急又氣,家裡可不全是她的心腹。
她擔心女兒失控的樣子被有心人看去,甚至拍了下來。
就在這混亂的當口,一個穿著素雅米白色舊式旗袍的女人,走了過來,靜靜站在那裡。
她的眼神很平靜,毫無波瀾地掃過驚惶的二夫人,最後落在沈念安扭曲的臉上。
是沈家那位法律意義上的大夫人。
自從她唯一的兒子,曾經被寄予厚望的沈家大少爺,遭遇意外雙腿殘疾,徹底失去繼承權後,她就變成了這副死氣沉沉又偶爾發瘋的樣子。
外人都道沈家主早已與她離婚,如今風光的是沈二夫人和她的一雙兒女。
隻有沈家核心的人才知道,這位大夫人,才是沈家主名正言順的原配正妻。
沈大夫人開口:“嗬,砸吧,使勁砸。”
“就算都砸碎了,也改變不了你媽是個外麵抬進來的,更改變不了你哥踩著彆人骨血上位的肮臟事實。”
“顧家的門楣,看得上你們這路貨色?”
“做、夢。”
最後兩個字,她說得又輕又慢。
沈念安氣得臉都白了,但她一點都不敢在這位麵前鬨騰。
沈大夫人說完,甚至沒再看她們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臟。
她直接轉身,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留下客廳裡母女兩人死一般的寂靜。
沈念安則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沙發上。
隻有緊握的拳頭,泄露著她內心翻江倒海的不甘。
為什麼父親不肯離婚?
為什麼顧承聿也不肯見她?
沈念安幾乎要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