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說著又要哭,我趕緊打斷:"理解理解,我姥姥也等著我回家吃餃子呢。"
說完就想扇自己嘴巴,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有一個妹子這時大哭道:"我們做錯了什麼,就因為他們,我再也見不到家人、朋友了,就因為他們,你們說這公平嗎,公平嗎?!"
我縮了縮脖子,心想這姑娘生前肯定是唱女高音的。
她的頭發開始無風自動,就跟拍恐怖片似的。
到最後,這妹子已經歇斯底裡了。
她的這種情緒迅速引起了其他姐妹的共鳴。
眼瞅著場麵就要失控,我急中生智掏出手機:"各位姐姐彆激動!我這兒有最新款的美顏相機,要不咱們先合個影?"
空氣突然安靜。七雙鬼眼齊刷刷瞪著我,我乾笑著把手機塞回兜裡:"開個玩笑,活躍下氣氛……"
眼看大家的怨氣要被激發出來,我趕忙安慰道:"我非常理解大家的情緒,大家放心,傷害過你們的人一個都跑不掉,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這點我可以保證!但是大家要遵守陰陽二界的秩序,安心去投胎,這才是對你們最好的啊!"
說著我偷偷擦了把冷汗,心想這活兒比哄小孩睡覺還難。
至少小孩不會一言不合就變身,這群姑奶奶可是說黑化就黑化啊。
郝月這時也滿麵淚珠地說道:"大師,我明白您說的意思,但是我們在投胎前,有一個小小的請求。"
我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裡直犯嘀咕。
這些女鬼生前都是可憐人,死後還這麼客氣,比某些活人都有禮貌多了。
我略微猶豫,然後說道:"沒事兒,你們有什麼話就說。"
"道長,我們想親眼看到他們被繩之以法,這樣我們才能安心地去投胎。"說完,郝月看了看她的姐妹們。
她說話時眼眶裡的淚珠要掉不掉的,看得我都想遞張紙巾,如果鬼魂能用紙巾的話。
她們也都點了點頭。
我注意到有個紮馬尾辮的女鬼飄在最邊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咬著嘴唇不說話。
這讓我想起高中時班上最內向的女生,連舉手回答問題都要做半天心理建設。
"沒問題!可以滿足你們,你們一會兒就能看到。"沒有猶豫,我當即拍板。心想這要求合情合理,換做是我被人害死,投胎前也得看著仇人伏法才解氣。
郝月她們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那聲音輕飄飄的,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忽然覺得鼻子有點癢,趕緊揉了揉,可不能在鬼魂麵前打噴嚏,太破壞氣氛了。
......
不一會兒,張偉給我打來了電話,說他們到了,但是找不到地方。
電話那頭他急吼吼的,背景音裡還能聽見其他警員在爭論該往哪邊走。
這幫家夥辦案時雷厲風行,找起路來卻像無頭蒼蠅。
於是我把具體位置跟他說了一下,特意強調:"來到地下停車場後,找到一間破爛的倉庫小屋,我就在那裡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