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趙政也多了一個外號,縱火屠夫。
“不愧是鬼穀聖人啊!老朽服了。”
甘龍上前,禮節性地拱了拱手,臉上那佩服的神情怎麼看都透著幾分假。
純屬場麵功夫。
甘龍話音裡的恭維飄得都快找不著地了。
趙政眼角餘光在他臉上一掃,帶著戲謔:“喲,多日不見,上大夫您老這氣色……瞧著可是紅潤得很呐。”
甘龍直翻白眼,心裡吐槽:“你這天殺的混球不在朝中,沒人給我添堵添氣,我老人家氣色能不好嗎?!”
“趙政小子,你可害苦了我啊!”
贏虔站出來,看趙政的目光有些不善。
趙政在黑龍峽燒得痛快,贏虔在武關卻打得舉步維艱。
整整四萬秦軍精銳填進去,戰損比竟高達二比一。
沒辦法,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魏軍,除了齊國以及變法後的秦軍外無人可敵。
“這……”
趙政笑容微僵,對贏虔的抱怨有些理虧。
“哈哈哈,無妨,老夫好久沒有殺的這麼興奮了。”
贏虔卻突然爆發大笑,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趙政肩上,力道大得讓他一個踉蹌。
“哎,失算了一些,我沒想到龐涓沒有從武關出兵。”
對此趙政也是深感無奈,武關給贏虔的壓力確實拉滿了,要是沒有四萬秦軍,恐怕就是另一個結局了。
“西戎那邊怎麼樣?”
嬴渠梁收起喜悅,眉宇間帶著憂色。
西戎頻頻襲擾,讓他寢食難安。
趙政臉色沉了下來,搖頭歎息:“搜尋一圈,才斬殺一百人,再往西邊是荒漠,我們的人地形不熟,沒辦法。”
剿滅遊牧民族,最大的麻煩不是打不過,是根本找不到。
但凡有個活地圖,就成了元朝時期忽必烈親自帶著大軍血洗阿拉和林這種結果了。
西戎對秦國一直是大患,其中當屬義渠國最強。
嬴渠梁問道:“先生對西戎有何辦法?”
趙政掃了眼城門口站了半天的眾人,無奈道:“辦法自然是有……不過我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在門前站了老半天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興師問罪的呢。
嬴渠梁尷尬地乾笑兩聲:“先生快請。”
櫟陽宮,趙政屁股還沒挨著凳子,就被嬴渠梁火急火燎地拉了回來議事。
“我說君上啊,就是騾子也得讓它喘口氣吧?”
趙政欲哭無淚,我這馬背上顛簸了多少天,骨頭都快散架了,您老還想拉我當牛使喚。
嬴渠梁安撫趙政:“寡人決定了,這事商議完給先生幾天假期,俸祿照常發。”
“當真?”
趙政眼睛一亮,語氣瞬間軟了三分。
嬴渠梁點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聽嬴渠梁這麼保證,趙政開口道:“君上想問的是接下來該如何吧?黑龍峽一站看似大勝,實則已經掏空老秦人的家底,如果繼續這麼下去,秦國將不攻自滅。”
嬴渠梁聞言歎息道:“正是如此,先生我們該當如何?”
“西戎又頻繁作亂,內憂外患之下秦國艱難啊!”
對於嬴渠梁說的這些,趙政來時深思許久,緩緩開口:“唯一的辦法,先東和,後穩邊疆。”
東和,指的是東邊議和東方六國,後穩邊疆,指的是議和之後東邊就徹底解放,這樣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西戎了。
邊疆一穩,方可休養生息,積蓄力量。
當然這個辦法是後來商鞅獻給嬴渠梁的。
“這倒是為今之計了。”
嬴渠梁稍一思考,覺得這是唯一辦法。
兩線作戰,秦國根本吃不消啊!
嬴渠梁拿不準的是,魏國會答應議和嗎?
趙政看出嬴渠梁的擔心,點頭道:“君上放心吧,龐涓接連敗在我們手上三次,一次比一次慘烈。”
“就算他不想議和繼續攻秦,怕是魏王也不樂意了吧?
黑龍峽一戰折損的全是魏國精銳啊!魏國雖然號稱帶甲百萬,但想要重組六萬魏武卒也得有些年頭吧?”
“魏國東邊有宿敵齊國虎視眈眈,北邊趙國被打得嗷嗷叫時刻想著翻身。”
“旁邊還有個韓國未必老實……這些鄰居,哪個跟魏國真正一條心?若魏王執意和我們秦國死磕到底,若是拖跨了自身……”
“齊,趙,韓三國共同伐魏,即便是吳起在世也是有心無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