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村長,你的硬氣要是能用在胡賊身上半分也好,隻會窩裡橫可不是爺們乾的事。”
“我也並非讓大家白白送死,而是有戰術對付胡賊。”
駱雲霄把村民聚到一起,一邊在地上畫圖一邊交代。
“大家聽我說,腿腳利索的,待會主動引誘胡子進村巷。”
“巷道狹窄,他們的戰馬掉頭困難,且隻能容許一人通過,無法形成橫推之勢,方便咱們各個擊破。”
“隻要能把胡子拉下馬,他們的優勢就沒了,儘管往死裡乾。”
聽到這裡,眾人無不麵露驚愕。
一個肺癆病秧子,不看藥方看上兵法了?
問題是他一天私塾也沒上過,寫字還是吳春媚教的,怎麼可能分析戰法頭頭是道?
匪夷所思!
一個中年婦女猶豫道:“可我們還是害怕……”
“聽說胡子個個人高馬大,體壯如牛,我們哪裡打得過呀!”
駱雲霄輕聲安慰:“大姐,你們在旁邊敲鑼打鼓製造噪音即可,打仗由我們男人頂上。”
“駱雲霄,你彆站著說話不腰疼,就你那把小刀能乾啥,捅馬眼嗎?”
李二虎又開始質疑,但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盛氣淩人。
他隱約感覺駱雲霄身上有種領袖氣質,與之前唯唯諾諾的肺癆鬼判若兩人。
“打巷戰,長兵器施展不開,近身格鬥,匕首最靈活……咳咳咳!”
駱雲霄剛說完,又開始咳血。
吳老蔫冷聲道:“你都這樣了還能近身格鬥?沒金剛鑽就彆攬瓷器活。”
駱雲霄乾嚼一口草藥,“不打緊。”
吳春媚趁機遊說:“爹,我覺得雲霄的戰術可行,反正也沒時間逃了,不如試一試呢?”
“試個錘子!咱家有驢車,隻要比彆人跑得快就能活,彆磨嘰,抓緊跟我走!”
吳老蔫的厚顏無恥,再度刷新了眾人的三觀,甚至直接激起了眾怒。
眾人一邊痛斥吳老蔫自私自利,一邊痛恨自己家沒有驢車。
吳春媚用力推開吳老蔫,冷聲道:“要走你走,我不走。”
“現在不走,死了都沒人給你收屍,你想好了!”
吳春媚重重點頭,“我想好了。”
有機會逃跑都不跑,這叫什麼?
聖母!
村民們惋惜的同時,更對吳春媚肅然起敬。
“行,你就跟那個肺癆鬼一起陪葬吧!”
吳老蔫徹底死心,正欲離開。
有個老太婆抓著他的衣角央求:“村長,你家閨女不坐車,能讓俺坐嗎?”
“死一邊去!”
吳老蔫一腳將其踹翻,坐上驢車疾馳而去。
還有一些富戶坐著牛車,緊隨其後跑路。
留下來的都是一窮二白的特困戶,除了玩命彆無選擇。
這時候。
有人突然喊了一聲:“胡賊來了!”
馬蹄聲震得大地微微顫動。
眾人一片慌亂。
“沒時間了,想活命就得一起爭取!”
“鄉親們,按雲霄的辦法來吧!”
原本談胡色變的村民,經過駱雲霄和吳春媚的大力號召,終於決心放手一搏。
鋤頭、鐵鍬、菜刀、扁擔……能用的武器悉數上場。
最誇張的是年過八十的葛老漢,手裡拿著一個癢癢撓,嚷嚷著要跟胡子一換一。
大戰在即,要問駱雲霄緊張嗎?
當然。
握刀的手心都出汗了,腿肚子也在打顫。
突然。
一隻白嫩的玉手,輕輕捂住了他的手。
吳春媚輕聲安撫:“彆怕,咱們人多力量大,反正橫豎都是死,哪怕五換一也值了。”
駱雲霄心中湧動著一股熱流,重重點頭,“待會打起來,你一定小心,不要衝在前麵。”
胡賊的騎兵終於到了,朝這邊疾馳而來,帶起一陣塵土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