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趙龍華領著家人來蘇家給蘇杉拜年,盛情難卻之下,自然又得留下吃晚飯。
蘇老爺子不如趙老爺子強勢,反而是個溫文儒雅的老爺爺,待人接物都很斯文客氣,邵初顏之前隻在和蘇晉北的訂婚禮上略見過一麵,但這次聽蘇老爺子溫柔的和幾個晚輩一一詢問生活工作的情況,頓時就喜歡上了這位老爺爺,溫柔而有氣度,難怪蘇域伯伯受之影響,總給人一種儒將風範。
最欣喜的人莫過於蘇晉北了,一本正經的客套寒暄著,飯桌上理所當然的挨著邵初顏坐。
邵初顏也找不到什麼理由換座位,隻得接受蘇晉北全程的溫柔騷擾。夾菜倒茶外加時不時在桌子底下幼稚的踢踢她,甚至大膽的悄悄在桌子下握邵初顏的手。
邵初顏掙脫了幾次,又被他抓了回去。不敢大動作甩開蘇晉北的手引起大人們的注意,邵初顏隻得拚命用眼睛瞪他。哪曉得蘇晉北麵上一本正經,仿佛跟邵初顏瞪的是空氣似的。
邵初顏眨眨眼,故意把筷子掉在地上,蹲下去撿,趁機狠狠一腳踩在蘇晉北沒受傷的那隻腳背上。蘇晉北吃痛,騰一下的站起來,阮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蘇晉北漲紅著臉,尷尬的掩飾對邵初顏道:“我幫你撿。”
蹲下去的兩人在桌子下輕聲爭執起來。
“蘇晉北,你個幼稚鬼!”邵初顏揮舞著剛撿起來的筷子,凶巴巴的道:“你再鬨試試看!”
蘇晉北挑挑丹鳳眼:“怎樣?”
“我!”邵初顏氣結:“我踩你腳,你不痛的嗎?”
蘇晉北毫不在意的一把握住邵初顏執著筷子的手:“大不了再躺半個月!”
邵初顏掙脫不得,臉色漲的通紅:“你無賴!”
蘇晉北眸色一亮,傾身親了下去,攻城掠地一番,才放開渾身癱軟的邵初顏道:“這才叫無賴。”
說完從邵初顏手中搶過筷子,若無其事的站起來,自言自語著:“撿到了。”
邵初顏氣惱不已!恨不得就地挖個洞把臉埋進去!可繼續藏在桌子底下未免太奇怪了,隻得低著頭站起來坐回座位上,心裡大罵蘇晉北無恥!
吃過飯趙龍華和蘇域有事要商談,邵初顏借口身體不適,早早的開了溜,蘇晉北有傷在身,也不方便去送,隻得眼睜睜的看著她再一次光冕堂皇的溜走。
整個正月邵初顏隻去蘇家拜了年,除了回醫院複查了一次,就和趙衷遠住進了大院陪著趙老爺子解悶。
其實趙老爺子的身體已經很不好了,每天醒的很早,但精神總是不濟,大多數時候都得躺在床上。垂垂暮靄之年,即使久居高位的強者也倦怠了高處不勝寒的滋味,偶爾氣色好點,就會叫邵初顏和趙衷遠來跟前練幾貼字,邵初顏仗著自己前世十多年對字畫和藝術能力的積累,每每都能得到趙老爺子的讚歎,也讓老爺子的心情漸漸好了一些,邵初顏又總是刻意引爺爺來說話聊天,慢慢的祖孫兩個聊得話題多了起來,興致來了還會給爺爺讀書念報,偶爾也下下圍棋,有時候連趙衷遠也插不上話了。於是趙衷遠也不大呆的住了,經常白天和同學出去玩,晚飯時間才回大院裡和姐姐昵一會兒。
這天下午,難得天氣晴好,邵初顏和趙老爺子就著上午的陽光,在溫室花房的圍棋小幾上隨意的手談一番。
“顏顏,這待人做事都是一樣的,不能浮在水麵上,得到水裡去遊一遊,才能體會到個中滋味。”下著下著棋,趙老爺子忽然一字一頓的道。
邵初顏領悟力強,又有心討好趙老爺子,不知不覺的中趙老爺子開始和她聊起一些自己的人生心得來。
“爺爺是指這次司徒派和楚派之爭?”邵初顏很快就領會過來,麵前的棋盤己方旁敲側擊的下法,也許讓趙老爺子又想到了些什麼,這幾天爺爺已經和她粗略聊過一些金城現今的形勢,心裡依稀有了一個譜。
趙老爺子滿意的點點頭:“這就是楚印和司徒尹最大的不同,楚印比司徒尹要年長幾歲,是一步步鍛煉上來的,又在尚城和鐸城培養了不少自己人,這可是一直被限製在金城的司徒比不了的。”
邵初顏點點頭道:“司徒一直將金城的核心抓緊在手中,因此受到來自金城各方的反彈也就更厲害,為了製衡各方,肯定中間做過不少事情。所以,他就更不可能像楚派一樣。爺爺你說的是這個意思吧?”
趙老爺子滿意的撫了撫花白的胡須:“做人也好,做事也好,你隻要控製住五個字,就可以將優勢集中到自己身上來。”
邵初顏好學的道:“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