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到他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古三通,聽到此處,猛然睜開雙眼!
仿佛一頭蘇醒的雄獅,渾濁的眼眸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氣勢陡然變得凶厲無比,連聲喝問:“他們呢?你找到他們了?!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朱無視唇邊泛起一絲殘忍的冷笑,“一群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的骨頭,自然是……被本王一根根敲碎,磨成齏粉了。”
“啊——!!!”古三通聞言,如遭雷噬,雙目瞬間赤紅,發出撕心裂肺、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咆哮,“狗賊!!!朱無視!!你這喪儘天良的狗賊!!你不得好死啊!!!”
他目眥欲裂,狀若瘋魔,全身肌肉虯結,拚儘全力掙紮,四條粗壯的玄鐵鎖鏈被繃得筆直,“嘩啦啦”作響,恨不得立刻撲上前去,將眼前這個惡魔生吞活剝,飲其血,啖其肉!
可惜,玄鐵鎖鏈堅固異常,任憑古三通如何瘋狂發力,始終被牢牢束縛在原地,指尖距離朱無視的衣角,永遠差著那絕望的一線。
這種無力感,令他更加狂暴。
對於古三通這徒勞的無能狂嘯,朱無視恍若未聞,依舊保持著那份氣定神閒的姿態,幽幽地繼續開口:
“本王真的很好奇,究竟是何等重要的秘密,值得你古三通拋妻棄子,背負罵名,甘願隱姓埋名,化身為那遙遠苦寒之地、天山之上的所謂‘天池怪俠’?”
“為此,本王甚至不惜千裡迢迢,遠赴天山,精心設計了一場‘偶遇’,與你稱兄道弟,推心置腹。”
“最後,更是與你一同闖出了什麼‘天池雙俠’的名頭,嗬........”朱無視發出一聲低沉的嗤笑,充滿了嘲諷,“可笑至極!”
“整整二十年的潛伏,二十年的虛與委蛇,本王早已將你古三通的底細,摸得一清二楚。”
“本王知道,你當初狠心拋妻棄子之時,尚留有一遺腹子存活於世。”
“那你可知道,”朱無視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種殘忍的快意,“就因為你的無情拋棄,你的妻子終日以淚洗麵,抑鬱成疾。好不容易等到孩子出生,她心中吊著的那口氣一散,便撒手人寰了!”
“而你那個可憐的遺腹子,也因為母親孕期憂思過度,導致先天胎氣不足,自幼便體弱多病,纏綿病榻,最終英年早逝!”
“隻留下一個無人管教的流浪兒,終年混跡於市井底層?”
這一字一句,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古三通的心頭。
原本還在瘋狂掙紮、怒吼連連的古三通,身軀猛地一僵,仿佛被瞬間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與骨頭,“哐當”一聲,鐐銬拖曳著他的身體,重重匍匐在地。
他埋著頭,肩膀劇烈地聳動著,壓抑不住的嗚咽聲從喉嚨深處溢出,最終化作嚎啕大哭,淚水混合著塵土,在地麵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跡。
朱無視看著他這副崩潰的模樣,眼神中沒有絲毫憐憫,隻有冰冷的漠然,繼續摧殘著古三通最後一點意誌:
“本王如今已重返京都,手握滔天權柄,想要調動戶部檔案,搜尋一個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話音剛落,朱無視輕輕拍了拍手掌。
“吱呀——”
沉重的石門被推開,一名身形挺拔、麵容冷峻如冰的漢子單手擰著一個痞性青年走了進來,正是朱無視的心腹手下,歸海一刀。
那青年看起來二十歲上下,一頭亂糟糟的卷發,臉上帶著幾分痞氣,雖然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提在手中,一雙眼睛卻依舊賊溜溜地四處亂轉,好奇又警惕地打量著這陰森的地牢。
痞氣十足,一看就是常年混跡於市井之輩。
淚眼模糊的古三通,在看到這青年的那一刹那,整個人如同被定身了一般,失魂落魄,泣不成聲,嘴唇哆嗦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血脈相連的感覺,是如此清晰而痛苦。
朱無視嘴角勾起一絲森冷的笑意,如同毒蛇吐信:“古三通,本王的耐心真的不多了。不要逼本王痛下殺手,斬斷你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啊……啊……”古三通捶打著自己被鎖鏈束縛的胸膛,發出絕望而痛苦的嘶吼,心如刀絞,悲憤欲絕,“國師……國師大人……微臣……微臣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