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此刻再無半分繼續探尋下去的興致,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火速折返,帶領武林同道殺出這黑木老巢。
萬一,萬一有任何一絲閃失,致使整個武林精英儘數折戟於此,那後果,不堪設想。
念及此處,三人再無片刻遲疑,決然轉身,便欲循原路遁去。
石牢之內,曹正淳眼見三人竟對他置若罔聞,急得雙目赤紅,瘋狂震動著四肢的鐵鏈,發出“嘩啦啦”刺耳的撞擊聲,嘶啞著嗓子,不甘地咆哮:“宋掌門!宋大俠!看在同道份上,搭救老夫一把!”
說罷,他又放緩語氣,陳述厲害,試圖挽回三人的心意:“那東方小娘皮妖法莫測,厲害至極!唯有救出老夫,集我等之力,方有一線生機,方能與之一搏啊!”
宋遠橋腳步猛地一頓,回首望向曹正淳,略有猶豫。
王三豐亦隨之轉身,銳利的目光掃過曹正淳身上那比兒臂還粗的玄鐵鎖鏈,以及深嵌牆體的鎖扣,搖了搖頭,沉聲道:“這玄鐵鏈條,其堅韌粗壯遠勝牢籠鐵欄數倍,即便倚天神劍在此,也非一時三刻能夠斬斷。”
他語氣凝重,續道:“眼下強敵環伺,我們實在沒有多餘的時間耗費於此地。”
終究是一派掌門,宋遠橋聞言,也不再婦人之仁,轉向曹正淳,鄭重地抱拳一禮,沉聲言道:“曹都督,非是我等見死不救,實乃情勢危急,無暇施以援手。”
“倘若我們此行能夠僥幸功成,成功斬殺東方不敗,宋某在此立誓,屆時必遣得力弟子,前來解救都督脫困。”
話音落定,宋遠橋再不看曹正淳那絕望的眼神一眼,袍袖一甩,身形已如離弦之箭,疾速遠去。
囚牢中,隻餘下曹正淳聲嘶力竭的怒吼與鐵鏈瘋狂的撞擊聲,宛如一頭被徹底激怒的困獸,在絕望中徒勞掙紮。
眼見三人即將消失在視野中,曹正淳不甘的吼道:“宋掌門,那東方小娘皮,唯一的弱點,是楊蓮亭。你可一定要鏟除東方不敗,遣人來救老夫啊!”
宋遠橋與王三豐身形頓了頓,但時間緊迫,並未深究。再度邁步,消失在拐角處。
隻有藍鳳凰,聞言,碧綠妖豔的眼睛,咕嚕嚕的轉了轉,然後緊跟著前麵的宋遠橋兩人,轉過拐角,徹底消失在曹正淳視野中。
三人足下生風,一路風馳電掣,不多時,便已望見前方幽暗通道中,早已恭候多時的一眾峨眉派女尼。
宋遠橋三人心事重重,無暇多言,隻是簡單示意,便帶著峨眉弟子們,急速向上層牢獄趕去。
地牢路徑曲折幽深,宛如迷宮,眾人腳下不敢有絲毫停歇,七彎八拐之後,終於回返到原先關押著鷹王殷天正及大批武林同道的牢層。
“嗯?”宋遠橋目光一凝,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原先人頭攢動、喧囂不寧的牢房區域,此刻竟是空空蕩蕩,連鷹王殷天正的身影也消失無蹤,隻剩下兩名天鷹教弟子,孤零零地守候在原地。
宋遠橋、王三豐心中同時掠過一抹陰霾,幾乎化作殘影,刹那間便飛跨至那兩名天鷹教眾麵前,厲聲質詢:“鷹王他們人呢?!”
那兩名天鷹教教眾被宋遠橋驟然爆發的氣勢所懾,連忙躬身回應:“回稟宋掌門,鷹王與諸位前輩已經先行出去了!教主特意吩咐我二人在此等候,給掌門傳遞訊息。”
宋遠橋聞言,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壓抑已久的怒火如同火山噴發,再也抑製不住,怒斥道:“不是千叮萬囑,讓他們在此耐心等候,待我們上來之後,再一同合力殺將出去嗎!為何擅自行動!”
“不…..不…..宋掌門息怒,這並非…..並非我等教主之意。”一名弟子見威名素著的武當掌門雷霆震怒,嚇得麵色蒼白,連連擺手,急忙解釋緣由:“是那華山派的嶽不群!他……他趁著大夥兒不備,也不知是何時,竟悄無聲息地獨自溜了出去。”
“教主他們猜測,嶽不群定是賊心不死,想去偷盜東方不敗那臭名昭著的葵花寶典去了!”
另一名弟子接口:“教主與諸位前輩深恐嶽不群此舉會打草驚蛇,一旦驚動了東方不敗那女魔頭,若她帶人將地牢出口徹底封死,我等便會淪為甕中之鱉,插翅難飛!”
“故而,教主當機立斷,提議大家先行撤出地牢,搶占地牢入口的有利地形。如此一來,便可進退自如,進可聯手攻敵,退亦能據險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