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羅美惠接二連三地收到其他保險公司的電話,都是那一套說辭,說要暫停理賠,要等糾紛完全結束後再說。
電話掛斷後的忙音像一把鈍刀,一下下地鋸著她的神經。
老式掛鐘的秒針哢嗒作響,羅美惠坐在褪色的布藝沙發上,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用力握著剛掛斷電話的手機,用力地抑製著想發抖的身體。
羅美惠猛地站起來,膝蓋撞到茶幾邊緣又跌坐回粗糙的沙發上,疼痛讓她更加暴怒!
“啊!我艸尼瑪!艸!!!”
羅美惠抓起茶幾上的遙控器狠狠砸向牆壁,電池蓋崩開,兩節五號電池滾到角落的灰塵裡。
茶幾上也是積著一層薄灰,祁軍死了之後,她再沒心思擦拭這些表麵功夫。
如果祁軍還活著,看到這副景象的話,他都不一定認得出來這麵目猙獰的女人,會是他那個溫暖賢惠令人憐惜心疼的妻子!
這間六十平米的老房子突然變得令人窒息。
梅雨季的潮濕空氣滲進牆紙縫隙,將原本米色的牆麵染出深淺不一的黃斑。
羅美惠知道現在找保險公司說理肯定是說不通的了。
知道大概是理賠不到保險金這個事對羅美惠來說跟天塌了沒有什麼區彆,差不多三年的時間,設計祁軍入局到落地這個圈套,花了那麼多時間!
眼看就要到手的1500萬,卻殺出了一個白瀟!
一想到白瀟,身體再也抑製不住了,害怕得發抖!!!
當時看到網友將案發現場的視頻發到網上,她看到白瀟也在現場時,她心裡就已經開始隱隱的不安。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你越害怕某件事發生,它就越可能發生。
一眼望去。
這個她曾經“精心”維持的"溫馨小家",在祁軍死後迅速露出了本來麵目。
廚房水槽堆著三天沒洗的碗碟,陽台上晾曬的衣服皺巴巴地絞在一起。
羅美惠跌跌撞撞地衝進臥室,從床頭櫃抽屜深處摸出一包已經開封的女士香煙。
為了保持她在祁軍麵前可憐小白兔的形象,羅美惠從來不敢在起軍麵前抽煙。
現在,她肆無忌憚地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暫時壓下了胸腔裡翻騰的恐慌。
她瞪著梳妝台鏡子裡那個頭發蓬亂的女人,39歲,眼角已經有了細紋,但勝在會保養,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不少。
如果不會保養,不會裝,當年也釣不到這兩個大傻子!
一個是她的前夫,被她弄死了,那個時候沒經驗,隻賠了100萬,不過很快就被她揮霍了。
另一個就是祁軍,這個活該的短命鬼!
其實,羅美惠有時候也恨啊!
為什麼自己不能再年輕一點,為什麼自己不能再漂亮一點。
如果再年輕再漂亮一些,加上自己的手段和技術,哪還用著吊這種窮鬼老實人啊!
直接吊個有錢人,讓有錢人把自己養著那是最好的,什麼都不用愁。
跟著有錢人不用想方設法挖空心思地去搞錢,去殺人騙保!
可惜自己色衰,吊不到有錢人,那就隻能吊點像祁軍這種貨色的老實人。
其實,像祁軍和她前夫的這種老實人是最好騙的。
本來人就窮,現在的女人都現實得很,特彆是漂亮女人,而且這還是在魔都,現在有多少傻女人肯跟你玩出租屋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