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無情地撕下了何誌傑的偽裝。
這份偽裝也是何誌傑用來自己騙自己,給自己虛構的一個他心目中自認為正確的道德支點。
這個道德支點就是,常樂是萬惡的資本家,他是一個被資本家剝削的底層人士,所以,他雖然做的是壞事,但是這個壞事是針對萬惡的資本家的,這是一種報複行為。
如今自己作惡多端的這個道德支點也被白瀟一腳踹掉了。
何誌傑直接無法直麵自己的真實的自己。
人一般做什麼事,不管是壞事還是好事,總需要有個支點支撐著去做。
這支點,這個借口不僅是說給彆人聽的,更是說給自己聽的,對於何誌傑來說,儘管世人指責他是一個壞人,但有了這個支點之後,他就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隻是世人不理解而已,是世俗錯了,不是他錯。
這個支點它像一座橋,連接行為與自我認同,避免直接麵對"我真的是個壞人"的真相。
當有的人做出違背道德或違法犯罪的行為時,往往會通過"自我合理化"來減輕內心的認知失調。
每用一次借口,道德底線就鬆動一分。
現何誌傑看著自己那醜陋惡臭的真麵目逐漸浮上心頭,這一刻,何誌傑就像被抽掉了靈魂,隻剩下了軀殼。
這才是真正的殺人誅心。
當一個人剝離所有借口後,剩下的內核是什麼?是徹底的虛無,還是重建真實自我的可能?
這種現象最終指向一個終極問題,人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麵對真實的自己?而答案或許決定了個人和文明的道德高度。
但在何誌傑這裡,答案隻有一個,就是死亡。
所有聲音突然被抽離成深海般的寂靜,何誌傑耳道裡隻餘下尖銳的金屬蜂鳴。
接下來的庭審是如何推進的,何誌傑已經記不太清了。
他隻知道,不管法官問他什麼,他都是呆滯的配合著回應。
直到庭審程序進行到了最後的一個階段,被告人最後陳述。
主審法官問何誌傑:“被告人何誌傑,最後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何誌傑也是呆滯地搖搖頭回:“沒有……”
“咚!”主審法官敲擊法槌,道:“休庭15分鐘!”
“合議庭進行合議,15分鐘後宣判!”
嘀嗒嘀嗒嘀嗒……
15分鐘過後,所有人再次各就各位!
“咚!”
主審法官敲法槌,道:“經合議庭合議。”
“原告控訴何誌傑以危險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故意殺害常樂一案!”
“本庭對原告提供的證據予以確認。”
“對白瀟的代理意見全部予以認可並采納!”
“何誌傑犯罪情節特彆惡劣,犯罪後果極其嚴重,主觀惡性極深,社會影響極壞!”
“對此種嚴重侵犯人身權利,依法均應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