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瀟和c銀行行長劉風的交鋒還在繼續。
白瀟再次抓住核心問：“被告人劉風，在代持人的貸款申請材料中，聲明的貸款用途是什麼？”
這時劉風心虛了，底氣明顯不足了回：“咳…個人資金周轉。”
白瀟質疑道：“一個剛剛購買了價值百萬、甚至千萬房產的人，不申請利率更低的購房按揭貸款，反而立刻申請抵押貸款用於資金周轉。”
“被告人劉風，這可完全不符合一個正常購房者的邏輯，這你難道不清楚嗎？”
“還有，針對這樣的貸款申請人，請問c銀行是否審查了本案的代持人為什麼不辦按揭？”
“有沒有要求他提供購房合同和首付款憑證來佐證這筆購房行為？”
白瀟又是一頓劈裡啪啦的質疑。
顯然白瀟所質疑的這些銀行在審查是否批準抵押貸款時，應當進行的審慎行為c銀行都沒有進行。
對此劉風也隻能回避：“貸款用途是借款人的聲明，我們尊重客戶！”
這時，劉風已經逐漸沒了一開始跟白瀟對陣的自信了。
在這場交鋒中，他逐漸走向自我懷疑。
他不知道為什麼跟這個白瀟說話，就這麼踏馬的累！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陌生到讓他甚至有一點恐慌。
畢竟要是換做在銀行裡，哪個下屬敢跟他掰扯。
他說“這個項目風險可控”，就沒有人敢站出來說“行長，數據上看風險很大”。
沒有，就算有不知死活的愣頭青說過，被他一句“你懂業務還是我懂業務？”
“不想乾可以寫辭職報告”給頂回去，對方也立馬就熄火了。
其實劉風一直覺得，下屬們閉嘴，是因為他說得對，壓得住場，有道理。
他完全沒意識到，彆人怕的不是他劉風這個人，怕的是他屁股底下那個行長的位置，是那個能決定他們升遷、獎金、甚至飯碗的權力。
事實上，劉風一直錯把奉承當才華。
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出去吃飯應酬，哪個老板、哪個地方上的頭頭不對他客客氣氣。
他隨便說個對經濟的看法，哪怕就是隨口胡謅，他們都得豎起大拇指說“劉行長高見！”“真是鬼才思路，令人歎為觀止！”
劉風沉浸在這種虛假的讚美裡太久了，久到真的以為自己眼光獨到、智慧超群。
他從來沒想過，那些“歎為觀止”的背後，人家心裡可能正在罵“這傻逼又不懂裝懂”，但臉上還得堆著笑，因為他手裡握著他們需要的貸款、資金。
劉風習慣了在那個由權力和金錢構建的體係裡戰鬥。
在那裡，規則可以變通，人脈可以運作，壓力可以傳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