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淵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威壓,讓喧鬨的百貨大樓瞬間安靜下來。
江衛民被他的氣場震懾了一瞬,但酒精和長久以來作威作福的慣性,讓他很快惱羞成怒。
在這麼多人麵前被一個小輩教訓,他的臉往哪兒擱!
“你算個什麼東西!老子教訓自己的丫頭,關你屁事!”他瘋狂地咆哮著,甩開僅存的理智,再次朝前撲去。
一個臭丫頭,怎麼可能有人真心護著她!
她不過是那個賤女人帶過去的拖油瓶!一個廢物一個垃圾!
現在想仗著霍家踩在他江衛民的頭上!
江衛民揮拳過去的時候,霍沉淵甚至沒動,隻是微微側身,就輕易躲開了那記毫無章法的拳頭。
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江渝的臉。
他看見她隻是緊閉雙眼,卻沒有躲開。但那雙垂在身側的手攥的指節發白。
好像這種家暴和委屈,她承受過很多次了。
他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
霍沉淵的聲音,在緊繃的空氣裡再次響起,卻出乎意料的溫柔。
他看著她,小心地問:“他以前,是不是也總是這樣打你?”
她的呼吸一滯,長長的睫毛劇烈地顫抖起來,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一片脆弱的陰影。
她沒回答。
那些被拳頭毆打、被皮帶抽裂的日日夜夜。
那些吞進肚子裡的委屈和付出,在這一刻儘數湧上喉頭,堵住了她所有的話語。
她的沉默,就是回應。
霍沉淵的眼底,最後一點克製也消失了。
他動了。
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
在眾人倒抽冷氣的驚呼聲中,他已然扣住江衛民再次揮來的手腕,手臂一緊,將那個一百多斤的男人狠狠地砸在了堅硬的水磨石地麵上!
“砰——!”
沉重的悶響之後,是江衛民的慘嚎。
霍沉淵卻沒有停下。
他上前一步,軍靴的鞋跟,重重地踩在了江衛民那隻企圖搶奪錢票的手腕上。
“哢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地響徹在落針可聞的大廳裡!
“啊——!我的手!我的手斷了!”江衛民疼得滿地打滾,他驚恐地看著霍沉淵,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用完好的那隻手指著他,對周圍的眾人聲嘶力竭地嘶吼:“打人了!解放軍軍官當眾行凶傷人了!還有沒有王法!我要去告你!”
江月華尖叫一聲,衝上來想拉扯霍沉淵,卻被霍司燁一把推開。
“滾開!彆碰我大哥!”霍司燁惡狠狠地瞪著江家剩下的人,“再敢上前一步試試!”
江家幾個兄弟被他嚇得瑟縮在原地,竟沒有一個敢上前去扶自己的親爹。
霍沉淵緩緩蹲下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在地罵罵咧咧的江衛民。
“這一折,是替她還你過去十幾年的生養之恩。”
他站起身,再次擋在江渝身前。
他看著地上那個還在叫罵的男人。
“記住,以後再敢碰我霍家的人一下,”他頓了頓,“下次就不是廢你一隻手了。”
說完,他不再看那灘爛泥,而是轉向江渝,聲音不自覺地放柔了些許:“我們回家。”
江月華不敢相信。
這意思是把江渝當霍家人了?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