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是我們二人下的手,所以我們比誰都清楚,真正害死先帝的,正是麵前這位隻有十二歲的大遼新任皇帝耶律賢……
耶律賢自然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繼續說道:
“我希望二位能重視起來,那郭宗訓將是我們大遼未來幾十年最難對付的敵人。”
“所以,朕打算成立腹心司,由你們二人替朕秘密組建!”
“腹心司的職責有兩個!”
“其一,秘密搜集大周的所有情報!”
“其二,不擇手段暗殺郭宗訓!”
“漢人不是有句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
“他既然刺殺我大遼先帝,那就必須也讓他死於刺殺!”
頓了頓,他眼裡驟然射出無比堅定的目光:
“五年!”
“隻要郭宗訓能死,給朕五年的時間,我大遼失去的,朕一定會親手拿回來!”
“不僅如此,朕還要飲馬中原……”
看著耶律賢壯誌滿懷的樣子,二人不由地再次對視了一眼!
那眼神似乎在說:
陛下說五年能飲馬中原,那就一定能……
夏至未至。
柳綿疏落,新荷點翠秦淮岸。
風攜暖絮,金陵日色浸軟煙。
一座私宅內,趙普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兀自拿起茶壺猛灌一口。
“怎麼樣,有進展嗎?”趙匡義滿臉期待,急切地問道。
趙普放下茶壺,擦了擦嘴,歎息道:
“消息倒是有,隻是……”
趙匡義急道:“隻是什麼,快說啊……”
趙普再次歎了口氣,道:“衙內的家人都被太子抓了,沒有人再見過她們,隻怕是已經被太子秘密處決了……”
趙匡義愣了愣,不由地握緊了拳頭:“那、那我兄長呢?”
趙普歎息著搖了搖頭:“聽說那日在京都城下,明公主動投降,然後就被關進了天牢,也沒人知道他下落,隻怕也、也被……”
趙匡義僵在了原地:“秘密處決,肯定也被秘密處決了……”
“我早就說過,那小畜生不會放過我們的,兄長怎麼就那麼糊塗,怎麼就要主動投降?”
“是京都百姓的命重要,還我們一家人的命重要!”
“那些百姓死不死,那些將士死不死與我們何乾?”
“他為什麼要投降,為什麼要投降……”
說著說著,他的淚水早已浸滿了麵龐,指甲甚至已經嵌入了肉中,溢出鮮紅的血跡,可他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
腦海裡滿是一家老小的模樣,口中更是不住地喃喃著:
“我要報仇,我一定要報仇……”
“此仇不報,我趙匡義誓不為人……”
見趙匡義像是得了失心瘋一般,趙普深深歎了口氣,眼中同樣熊熊燃燒著複仇的火焰。
衙內一家老小都被秘密處決了,那自己一家人又怎可能有活口?
可他終究是理智的,咬了咬牙,他擠出一絲笑容: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如今,想靠我們自己的力量報仇無異於白日做夢!”
“所以,我們隻能借助這江南國的力量!”
“好消息是,江南國太子願意接見我們……”
聞言,趙匡義像是瞬間活了過來,連忙擦乾淚水,追問道:
“真的?”
“你是說那李煜願意接見我們?”
趙普點了點頭,道:“自然是真的!”
“那李煜年輕氣盛,前幾年被大周打得自去帝號,俯首稱臣,他這個太子如何能咽下這口氣?”
“隻要我們能取得江南國太子的信任,日後就有希望借他的力量,幫我們報仇……”
“那我們什麼時候可以見他?”趙匡義迫不及待地問道。
“今日戌時,太子府……”
“會不會有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