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房表舅這話一出,客廳裡尷尬的氣氛頓時又活躍了起來。
所有人的耳朵都豎了起來,眼神裡再次燃起了八卦的火焰。
對啊!這才是重點!
鬨了半天,又是孩子又是過去的,根子不就在這兒嗎?
一個鄉下丫頭,費儘心機嫁進陸家,圖的不就是陸家的權勢和京城的戶口嗎?
剛才還被周蘇蘇懟得灰頭土臉的二姑媽陸琴,立刻來了精神。
她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用一種“我早就看穿了你”的語氣,冷哼道:
“可不是嘛!表哥說得對!我說你怎麼這麼能說會道,原來心思都用在這兒了!削尖了腦袋想留在京城當城裡人,攀我們陸家這棵高枝兒啊!”
“哎,這也不能怪人家。”那位堂嫂也跟著陰陽怪氣地幫腔,“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嘛!誰不想過好日子呢?鄉下地方,哪有京城舒服?”
“就是,阿戰可得想清楚,彆被人當了跳板還不知道呢!”
新一輪的圍攻,再次形成。
這一次,她們抓住了周蘇蘇最根本的“動機”,看她還怎麼辯解!
承認了,就是坐實了“攀高枝”的拜金女形象。
不承認,那她之前說的那些想讓安安接受好教育的話,不就都成了虛偽的謊言?
這簡直就是一個死局!
陸戰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剛想開口,卻見身邊的周蘇蘇,又對著他輕輕搖了搖頭。
然後,在所有人或譏諷、或看好戲的目光中,周蘇蘇非但沒有一絲被戳穿的窘迫,反而很平靜。
“是啊。”
她乾脆利落地吐出了兩個字。
在座的親戚又懵圈了。
她就這麼承認了?
這臉皮得有多厚啊!
就連陸琴都愣住了,準備好的一肚子嘲諷的話,又被卡在了喉嚨裡,今天估計是她這輩子卡殼最多的時候。
隻見周蘇蘇端起麵前的茶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然後才看著那位遠房表舅,清晰地說道:
“表舅您說得沒錯,我就是想留在京城,不想走了。”
她不僅承認了,還說得理直氣壯!
周蘇蘇放下茶杯,環視了一圈眾人那精彩紛呈的表情,嘴角笑了笑。
她知道,這群人的思想,還停留在“女人必須依附男人”的陳舊觀念裡。
他們的格局,決定了他們隻能看到“攀高枝”這一層。
“不過,”周蘇蘇話鋒一轉,“我想留在京城,跟‘攀高枝’這三個字,好像沒什麼關係。”
“沒關係?”二姑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不靠我們陸家,不靠阿戰,你一個鄉下來的女人,能在京城活下去?做什麼春秋大夢呢!”
“二姑,您這話就說錯了。”周蘇蘇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我想留在京城,原因很簡單,隻有兩個。”
她伸出兩根纖細白皙的手指。
“第一,為了安安。”
她的目光瞬間變得無比溫柔,低頭看了一眼懷裡已經快要睡著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