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蘇蘇牽著安安的小手,站在太和殿前的巨大廣場上。
冬日的暖陽灑在金色的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映襯著紅牆白雪,莊嚴而又壯麗。
“哇——”
安安仰著小腦袋,小嘴巴張成了一個可愛的“o”形。
她的小腦袋瓜裡,實在想不出什麼形容詞,隻能用最簡單的方式,表達著內心的震撼。
“媽媽!好……好大好大的房子呀!”
“是啊。”周蘇蘇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這裡,就是以前皇帝住的地方,叫紫禁城。我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叫太和殿,也叫金鑾殿。就是皇帝坐在最高最高的椅子上,跟大臣們說話的地方。”
她用最通俗易懂的語言,給小家夥科普著。
安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然後踮起腳尖,努力地朝殿內望去。
“媽媽,那皇帝的椅子是純金子做的嗎?”她奶聲奶氣地問,大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光。
“不是哦,”周蘇蘇耐心地解釋,“那是用一種很名貴的木頭,叫金絲楠木做的,外麵刷了金漆,所以看起來金燦燦的。”
“哦……”安安又問出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那皇帝也要自己吃飯飯、自己上廁所嗎?”
“噗嗤——”
旁邊幾個正在拍照的遊客,聽到安安這天真爛漫的問題,都忍不住笑出了聲,紛紛投來善意的目光。
“當然啦,”周蘇蘇也被逗樂了,“皇帝也是人呀,當然也要吃飯上廁所。不過,他有很多人伺候他。”
“那他也太幸福了吧!”小家夥一臉羨慕地感歎道。
母女倆這一問一答,溫馨又可愛的畫麵,給這莊嚴肅穆的故宮,平添了幾分鮮活的煙火氣。
周蘇蘇看安安走得有點累了,便拿出一個剛在門口買的糖畫——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小兔子。
“來,獎勵我們安安走了這麼久的路。”
安安歡呼一聲,接過糖畫,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
然而,這份和諧美好的氣氛,很快就被打破了。
“喲,這不是鄉下來的土包子嗎?怎麼著,也學人家附庸風雅,跑到這種地方來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那聲音,又尖又細,帶著一股子濃濃的、令人作嘔的優越感。
周蘇蘇回頭,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
女人燙著一頭時髦的爆炸卷,穿著一件價格不菲的皮大衣,臉上抹著厚厚的粉,兩坨腮紅跟猴屁股似的。
她身邊,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長得倒是虎頭虎腦,就是那一臉的驕橫和不耐煩,跟她媽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周蘇蘇皺了皺眉。
她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出門沒看黃曆?怎麼逛個故宮都能遇到這種移動的“垃圾”?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周蘇蘇懶得理會,牽著安安就想繞開。
誰知,那女人卻像是黏上了她們,直接走過來,擋在了她們麵前。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周蘇蘇和安安,眼神裡充滿了赤裸裸的鄙夷。
“嘖嘖嘖,看看這穿的,一股子窮酸味兒。還有這孩子,吃個糖畫吃得滿嘴都是,臟兮兮的,也不怕把故宮的地磚給弄臟了!”
她一邊說,一邊還誇張地用手帕捂住了鼻子,仿佛周蘇蘇她們身上有什麼難聞的味道。
她身邊的那個熊孩子,也有樣學樣,對著安安做了個鬼臉,一臉嫌棄地嚷嚷道:“媽!你看她!土老帽!”
周蘇蘇的臉色,冷了下來。
“這位大姐,”她開口了,聲音很平靜,“我們好像不認識吧?麻煩你讓一下,好狗不擋道。”
“你!你說誰是狗?!”卷發女人瞬間就炸了毛,聲音拔高了八度,引得周圍的遊客紛紛側目。
“誰擋道我說誰咯。”周蘇蘇聳了聳肩,一臉無辜。
“你個鄉下來的野丫頭!嘴巴還挺厲害!”卷發女人氣得臉上的粉都快掉了,“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男人可是軋鋼廠的副廠長!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我這麼說話?!”
哦,原來是廠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