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聲極其不合時宜的、用儘了全身力氣的假咳聲,從訓練室門口傳來。
是王醫生。
他手裡端著個水杯,臉上掛著一副“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的尷尬笑容,眼睛卻誠實地瞪得比牛眼還大。
陸戰像是被潑了一盆冷水,一個激靈就回過了神!
他“噌”地一下從周蘇蘇身上彈了起來,動作快得像被針紮了屁股。
然後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就衝出了訓練室。
那背影,怎麼看,怎麼都透著一股子落荒而逃的狼狽。
周蘇蘇:“……”
王醫生:“……”
小護士們:“……”
周蘇蘇從墊子上坐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看著陸戰那落荒而逃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家夥……
真是白瞎了這麼一副好皮囊和一身好肌肉了。
這純情程度,簡直就是個戰五渣。
……
從那天起,陸戰同誌的怪病就更嚴重了。
他開始變本加厲地躲著周蘇蘇。
白天,除了必要的康複訓練,他幾乎都泡在部隊的圖書室裡,美其名曰補充理論知識。
晚上,吃完飯就立刻鑽進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活像後麵有鬼在追。
他那壓抑了太久的感情和他那鋼鐵般的意誌力,正在進行著一場天人交戰。
他就像一座冰山下的火山。
外表冷硬沉靜,內裡卻是翻江倒海,岩漿洶湧,隨時都有可能衝破那層薄薄的地殼,噴薄而出!
而周蘇蘇,她不急,也不躁。
她隻是每天都用她那無處不在的溫柔和不經意的撩撥,一點一點地,在那座火山的地殼上鑽著小孔。
今天,是飯桌上一次不小心的碰手。
明天,是遞水時一次無意間的指尖相觸。
後天,又是在他看書時,從他身後俯下身,為他指出一個看不懂的字,將自己柔軟的發絲輕輕掃過他的臉頰。
每一次,都是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卻又都像一把精準的小錘子,狠狠地敲在陸戰那顆快要爆炸的心上。
終於,在這場持續了近半個月的無聲拉鋸戰之後,火山要爆發了。
……
這天晚上,周蘇蘇照例給陸戰送來了泡腳的熱水,然後就準備像往常一樣轉身離開。
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她的手腕卻被一隻滾燙的大手給死死地攥住了!
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的骨頭都給捏碎!
周蘇蘇心裡一跳,回頭,對上了一雙布滿了血絲的、像困獸一樣充滿了掙紮和渴望的眼眸!
“陸戰?”她試探著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陸戰沒有說話。
他隻是那麼死死地攥著她的手,胸膛劇烈起伏著,呼吸粗重得像一頭即將失控的野獸。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而又曖昧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陸戰像是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猛地一用力!
周蘇蘇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著,跌進了一個滾燙、堅硬、充滿了汗水和男性氣息的懷抱裡!
他緊緊地,緊緊地抱著她!那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骨血裡!
周蘇蘇被他勒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她能清晰地聽到他那顆正在瘋狂跳動的心,像戰鼓一樣擂在她的耳膜上。
“陸戰!你……”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麼,一個沙啞的、壓抑著無儘洶湧情緒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低沉地響了起來。
“蘇蘇……”
“我們……還分房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