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講完了。
靜心堂裡一片安靜。
在座的幾位貴婦心裡都有些噓唏。
曾幾何時,宋美琳也是她們這個圈子裡最耀眼、最風光的女人之一。
她們也曾在各種宴會上與她推杯換盞,笑臉相迎。
可如今,不過短短一年半多的時間,卻已是天壤之彆,恍如隔世。
“報應!這都叫自作自受!”還是陳夫人第一個打破了沉默,語氣裡充滿了快意,“誰讓她自己心術不正,非要去惹不該惹的人!落得這個下場,活該!”
“是啊,做人還是得厚道點。”
眾人紛紛附和。
而周蘇蘇從始至終都隻是安靜地聽著。
時間是最好的治愈師,也是最無情的雕刻家。
它撫平了傷痛,也改變了所有人的模樣。
一晃半年過去。
京城迎來了又一個盛夏。
陸家大院裡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陸安華小朋友,已經從一個隻會吃了睡、睡了吃的奶娃娃,長成了一個虎頭虎腦、滿地亂爬的小霸王。
他繼承了陸戰同誌的優良基因,力氣大得驚人,最喜歡的玩具不是撥浪鼓,而是他爺爺陸振國的軍功章。
安安也順利升上了一年級。
她背著小書包,戴著紅領巾,成了一名光榮的小學生。
她不再是那個需要時刻被保護的小姑娘了,現在,她也是可以保護弟弟的大姐姐。
每天放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去檢查弟弟有沒有尿褲子,有沒有被人欺負。
那副小大人似的操心模樣,頗有幾分周蘇蘇當年的風範。
而周蘇蘇的商業帝國也初具雛形。
“華光”在法國巴黎的老佛爺百貨成功站穩了腳跟,成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打入國際高端市場的國貨品牌。
周寶根也如願以償地穿上了那身夢寐以求的軍裝。
他在新兵連裡表現優異,因為肯吃苦、腦子又活,被一個老班長看中,推薦去了技術偵察部隊。
據說,他把在曙光廠學到的那點機械維修手藝發揮得淋漓儘致,成了他們連裡最會擺弄那些高精尖偵察設備的技術兵。
至於陸戰。
他從西南邊境寄回來的信越來越厚。
信裡除了家長裡短,更多了些國家大事。
他所在的部隊正在進行一場史無前例的現代化改革試點,而他作為從國防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成了這場改革的核心骨乾。
一切,似乎都在朝著最美好的方向發展。
這天下午,天氣有些悶熱。
周蘇蘇剛把兩個孩子哄睡著,準備去書房處理幾封來自法國的郵件。
大院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汽車熄火聲。
緊接著,是警衛員小張那帶著幾分激動和驚喜的喊聲。
“您……您怎麼回來了?”
周蘇蘇的心猛地一跳!
她快步走到窗邊,朝大院門口望去。
隻見一輛掛著軍牌、沾滿塵土的吉普車旁,一個高大、熟悉、讓她日思夜想的身影,正從車上跳下來。
他比走的時候更黑了,也更瘦了。
但那身洗得發白的軍裝下,身姿卻愈發挺拔,如鬆如劍!
是陸戰!
他……他怎麼突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