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的中秋節是10月6號，恰好和國慶長假撞了個滿懷。
顧盼家裡熱鬨非凡，周玉芬和李垚一大早就翹首以盼。
門鈴一響，李垚飛奔去開門，門口站著三大人倆小孩。
“盼盼阿姨！莉莉阿姨！”一個清脆的小奶音響起，四歲半的甜甜已經掙脫了蔡茜的手，像隻小蝴蝶一樣撲了進來。
她身後，王姐抱著剛滿十八個月的想想，小家夥還有點認生，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眾人，小手緊緊攥著蔡茜的衣角，軟軟地喊了一聲：“姨……”
“哎喲我的小甜心們，可算來了！”周莉莉第一個衝上去，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想抱又不敢真用力，稀罕得不行。
周玉芬更是笑得合不攏嘴，趕緊招呼王姐進來，順手就從她懷裡接過了想想：“快進來坐，外麵熱。”
家裡有了孩子，瞬間充滿了歡聲笑語。甜甜已經上了幼兒園，能說會道，像個小大人。想想剛學會走路，搖搖晃晃地跟在甜甜屁股後麵，嘴裡“姐姐、姐姐”地叫個不停。
客廳裡，周玉芬和王姐陪著兩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三個“好運”合夥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溜了出來。
“這兒太亂，不利於我們三個女老板商討百億大計。”周莉莉煞有介事地壓低聲音。
顧盼莞爾。
蔡茜提議：“去我那兒吧，正好回去看看，感覺都快長出一屋子蘑菇了。”
她的那間一室一廳離得不遠，三人便告彆了眾人，溜達著過去。
打開門，一股塵封許久的氣息撲麵而來。屋子裡的陳設還是老樣子，隻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
這裡是她們夢想開始的地方。當年，她們剛開始開網店時，晚上加班，，三個人擠在這張小沙發上，一邊吃著泡麵，一邊暢想著未來。轉眼兩年過去，物是人非。
周莉莉誇張地一個飛撲，陷進沙發裡，閉著眼睛猛吸一口氣：“天呐，我好像還聞到了當年那碗老壇酸菜麵的味道！”
顧盼被她逗笑，隨手拿起抹布擦了擦桌子，給兩人倒了水。
蔡茜沒坐，她走到窗邊，推開窗，外麵的陽光和風一下子湧了進來，吹散了滿室的沉寂。站在這裡，看著這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小空間，她心裡才終於有了一絲安穩的歸屬感。
“說真的，茜茜，”顧盼遞給她一杯水，“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你有什麼打算？”
蔡茜轉過身，靠在窗台上，陽光給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她喝了口水，眼神平靜：“就這樣過下去吧。能陪著甜甜長大，幫卓雅把想想帶大，我已經很知足了。”
這話聽著就讓周莉莉不舒服，她從沙發上坐起來，直截了當地問：“知足什麼呀？甜甜都四歲半了，為什麼還喊你茜茜阿姨？你就是她親媽！”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
顧盼碰了碰周莉莉的胳膊，示意她彆太衝動。
蔡茜臉上的那點柔光仿佛被風吹散了，她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卻未達眼底，透著一股濃得化不開的傷感。
“莉莉，你不懂。”她輕聲說，“對於甜甜來說，卓雅是個完美的媽媽。”
她頓了頓，聲音更低了，像是說給自己聽。
“而我，是個危險的媽媽。讓她叫我阿姨……對她更好。”
“危險？”周莉莉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嗓門都高了八度，“你哪裡危險了？你為了她，都做到這個地步了！這話是誰說的？卓雅嗎？！”
蔡茜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回答。
顧盼拉住激動的周莉莉，眼神卻緊緊鎖在蔡茜臉上，她的聲音很穩，每個字卻都像小錘子，輕輕敲在蔡茜心上。
“茜茜，你看著我回答，”顧盼一字一句地問，“你在怕什麼？”
蔡茜說：“我在怕蘇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