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周莉莉的聲音激動得有些變調，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蜜糖砸過來，砸得顧盼眼前金星直冒。
海聯商廈！
連鎖專櫃！
她緊緊攥著話筒，指節用力到微微泛白，直到周莉莉在那頭喊了好幾聲“盼盼”，她才猛地回過神。
“好！太好了！”顧盼的聲音都有些發飄，掛了電話，她整個人還像踩在雲端上，暈乎乎的。
蔡茜和林耀正在一旁整理貨品，看見她這副模樣，蔡茜忍不住打趣：“怎麼了這是？撿到金元寶了？”
“比金元寶還金元寶！”顧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狂跳的心臟，把這個天大的喜訊分享了出來。
“海聯的專櫃？！”蔡茜的眼睛瞬間亮了，一把丟開手裡的衣服，衝過來抓住顧盼的胳膊，“真的假的？莉莉姐搞定的？”
“千真萬確！”
兩個女人頓時抱在一起，又笑又跳，喜悅幾乎要衝破屋頂。這不僅僅是一個專櫃，這是對她們品牌最大的認可，是通往全國市場的敲門磚。
唯有林耀，在最初的驚喜過後，慢慢斂了笑，安靜地站在一旁。
顧盼和蔡茜鬨夠了，才發現他的沉默，顧盼不由問道：“林耀，你怎麼不高興？”
林耀搖了搖頭，他當然為她們高興，隻是……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兩人火熱的頭腦：“姐，我算筆賬。莉莉姐和慧中姐去京市，就得常駐在那。你和蔡茜姐帶著甜甜和想想，你們也要過去幫忙，開業初期離不開人。”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拋出了一個最現實的問題：“京市這個開了，現在又有滬市，以後還有彆的城市的機會呢？再多開幾個，你們有三頭六臂嗎？孩子怎麼辦？廠子怎麼辦？”
一連串的問題，讓屋子裡的空氣迅速冷卻下來。
顧盼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是啊，她光顧著高興了，完全沒想過這些。她們的核心成員就這麼幾個人，分身乏術。
蔡茜也犯了難，小聲嘀咕：“總不能為了開店，家都不要了吧……”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顧盼咬著下唇，滿心不甘：“難道就因為這樣，把這麼好的機會白白放走？我……我真的不甘心。”
這可是她們嘔心瀝血做出來的品牌，眼看就要一飛衝天，卻被現實的繩索牢牢拴住了腳踝。
看著顧盼和蔡茜臉上如出一轍的糾結和煩惱，林耀忽然笑了。
“誰說要放棄了？”
兩人猛地抬頭看他。
林耀不緊不慢地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才慢悠悠地說：“想把品牌做大做強，又不想把自己累死，也不是沒辦法。”
他迎著兩人迫切的目光，清晰地吐出幾個字：“我們可以搞加盟。”
“加盟？”顧盼和蔡茜對視一眼，這個詞對她們來說，新鮮又陌生。
“對，加盟。”林耀的眼神裡閃爍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深邃和自信，“現在網購還不算普及，實體店的生意好做。咱們可以把品牌授權給彆人用，輸出我們的管理和營銷方式。”
他越說越順暢，一個嶄新的商業版圖在顧盼和蔡茜麵前徐徐展開。
“想用咱們牌子開店的人，先交一筆加盟費。店他們自己找，人他們自己雇，賺了虧了都是他們自己的事。咱們呢，就負責兩件事。”
林耀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統一給他們供貨，從貨款裡賺差價。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把咱們的精力都解放出來，專心開發新款，把品牌做得更響！讓他們追著咱們跑！”
“這樣一來，”林耀看向顧盼，一字一句道，“你們就不用天南海北地奔波，坐鎮大本營，就能把錢賺了，把店開遍全國。這不比你們一個一個去開專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