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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2】校園的時光(2 / 2)

|「堡壘」機動要塞|×1|戰場中樞/防空/維修|

|「角鬥士」戰鬥機甲|×2|正麵突擊/破障|

|「幽靈」偵查機甲|×3|電子乾擾/敵後滲透|

|「戰錘」火力機甲|×2|遠程精確打擊/區域防禦|

|「獵犬」機械步兵連|×120|地麵清掃/占領|

|無人機集群|×8500|飽和攻擊/偵察掩護/自殺突防|

戰術協同:縱隊以「堡壘」為信息節點,無人機群發動首波電子壓製,「角鬥士」撕裂防線後,「獵犬」步兵清剿殘敵,形成閉環打擊鏈。】

五大常任理事國垂涎著那些超越時代的科技結晶,正義聯盟卻將軍事霸權緊握如達摩克利斯之劍。唯有民生科技如甘霖灑向各國,踐行著“無絕對正義,唯絕對力量“的鐵律。金融經緯與科技王座鑄成三重冠冕,令其成為懸浮於國家體係之上的幽靈帝國。近代席卷西蘭的共和革命、撕裂北奧斯爾聯邦的獨立烽火、東康王朝的傾覆狂潮——這些改寫文明版圖的驚雷,皆是聯盟在曆史幕布後撥動的弦音。

在光軍紀元的熾熱年代,他們曾試圖熔鑄理想國。漢室傾頹時的王莽改製,便是光軍領袖親手播下的火種。奈何蒙昧的鐵幕太過厚重,新政終被曆史的潮水吞沒。那位名喚王莽的執炬者,在理想廢墟上望見人性的深淵,從此光軍斂起改造塵世的鋒芒。

千載歲月裡,他們化作盤踞在王朝脈絡間的幽影,隻在玉璽與虎符間植入思想的菌絲。直至暗影聯盟如毒藤破土而出——這群從光軍血脈分裂的異端,信奉著鐵與血的救世之道。當十六世紀格蘭帝國的戰船撕裂大洋,正是暗影之手催化了殖民者的鐵蹄。阿茲克特帝國的神壇在炮火中崩塌,古老文明的鮮血浸透土壤,隻為催生他們理想中“文明“的新芽。

自木溪文執掌正義聯盟權柄以來,聯盟的鋒芒刺穿了過往的韜晦。這份強硬姿態如楔子般嵌入國際棋局,令北奧斯爾聯邦這頭慣於製裁他者的巨獸也收攏了利爪。五角大樓的沙盤推演揭示著殘酷真相:僅正義聯盟十萬機械軍團輔以近地軌道堡壘的粒子炮陣列,便足以在常規戰爭中徹底擊潰聯邦陸軍。

聯邦引以為傲的航母戰鬥群更淪為星海標靶——同步軌道上的激光炮塔隻需萬分之一秒的精準照射,彈藥庫殉爆的火球便會將鋼鐵巨艦撕成廢鐵。至於本土的“守衛者“導彈防禦網,當聯盟天基武器瞬間癱瘓所有衛星,這些失去天眼指引的導彈便如無頭蒼蠅,其戰略價值甚至遜於單兵火箭筒。

支撐這碾壓性優勢的,是蟄伏在正義聯盟科技部深處的“創世熔爐“。那裡聚集著行走在天才與癲狂邊緣的頭腦,他們的思維火花點燃了技術奇點。而遍布全球的聯盟關聯企業,則如無數條金融血管,將海量資本源源不斷泵入瑞捷銀行的秘藏金庫,喂養著這頭吞噬星辰的鋼鐵巨獸。

冬陽熔金般潑灑在陽台石欄,木溪文如曬化的雪人般倚著欄杆。暖流滲入骨髓的酥麻感中,他的頭顱開始如倦鳥啄食般輕點。下課鈴的金屬洪流衝過走廊,卻未能驚醒沉入夢沼的少年。

倏然,精靈般的足音落在身畔。雅軒的指尖如露珠彈在他肩頭,驚得木溪文猛然抬頭,哈欠帶出的淚花在光線下碎成星芒。少女仰起的麵龐盈著狡黠笑意——一米六的身量在木溪文山嶽般的軀體前,確如初綻的鈴蘭倚著古橡。

“早啊,瞌睡龍。“雅軒的嗓音浸著晨露的清甜。木溪文這才覺出胃袋的空鳴。若非前夜追剿跨國販毒網至破曉,此刻他本該趿著涼拖巡遊校園,短袖衫兜裡鼓脹著嘎嘣脆的零食袋,活像偷溜進教室的退休門房。這方書聲琅琅的天地,於他不過是血色征途間偶然停泊的童話碼頭。

雅軒——MY市商業巨擘的掌上明珠,琴弓下流淌著十級小提琴的月光。那張敷著薄粉的臉龐天然帶著攝魂的魔力,文科榜首的光環更讓她成為校園神話。每日總有英俊少年如行星環般繞其旋轉,而木溪文這座臃腫的孤島,本應永遠沉沒在她的星海之外。

高一迎新典禮的鎂光燈下,白裙少女在台上拉出德彪西的《月光》。琴弓搖曳處,少男們胸腔裡躁動的荷爾蒙化作朝聖的潮汐。幕布陰影裡,幾個女孩攥緊了男友突然冰涼的手指——她們愛情的聖殿正在琴聲中崩塌。

而風暴中心的木溪文,頭顱深埋在臂彎形成的避風港。前夜利爾亞的硝煙還未從他神經末梢散儘,激光劍洞穿****心臟的震顫仍殘留在指節。禮堂裡繾綣的旋律,於他隻是血色征途後的安眠曲。

當雷鳴般的鼾聲撕裂琴弦的餘韻,哄笑如浪濤拍碎寂靜。雅軒收弓時指尖發顫,她踩著被冒犯的自尊走到後排,掌心帶著帕格尼尼協奏曲的餘溫印上酣睡者的臉頰。

木溪文在火辣痛感中抬頭,撞進少女因羞憤而氤氳的眸子。這場意外的掌摑如同投進池塘的石子——“落魄千金為愛掌摑負心漢““學霸校花未婚先孕遭拋棄“的流言野火般燎原。總有男生擠眉弄眼地探問:“聽說你是她前任?“

真相是柄生鏽的鈍刀。當木溪文在深夜擦拭激光劍的血槽,總會想起那個荒誕的耳光。毒梟的頸動脈在他指下崩裂時從未猶豫,卻始終想不通——不過是在屠戮間隙打了個盹,何至於承受這甜蜜的暴力?

耳光事件的漣漪尚未散儘,午後的校園又掀起血色波瀾。木溪文揉著惺忪睡眼踱向教學樓時,操場中央的騷動如磁石般牽引了他的目光。人牆縫隙間,他瞥見雅軒慘白的臉——刀刃正抵在她頸動脈上顫抖,持刀者病號服下的軀體如風中枯葉。

龍血在血管裡轟然沸騰。當保安們僵如石雕,當驚叫的聲浪幾乎掀翻雲層,木溪文的身影已在視網膜殘留的殘影中消失。再度凝實時,他的左臂如盾牌般橫亙在刀鋒與少女咽喉之間。刀刃沒入腕骨的悶響被淹沒在風聲中,暗紅血液順著校服袖管蜿蜒而下。

行凶者尚未回神,自己的刀柄已在他喉間綻開血蓮。木溪文踹開抽搐的軀體時,五指精準捏碎對方喉結軟骨。瀕死者徒勞抓撓頸部的血洞,如同離水的魚在空氣中窒息。

“可有損傷?“木溪文將雅軒護在身後的姿態,如同在戰區安置人質。身後爆發的“殺人啦!“的尖嘯浪潮中,他垂目確認屍體瞳孔已徹底渙散。

少女冰涼的手指突然攥住他染血的衣袖:“你的手......“話音未落,木溪文已甩袖遮掩正在高速愈合的創口——新生肉芽如蚯蚓般在皮下蠕動。沾血的彈簧刀被隨意踢進草叢,他逆著驚恐的人潮離去,仿佛剛丟棄一袋垃圾。陽光將雅軒釘在原地,她校服領口沾染的暗紅血點,正慢慢凝結成紫黑色的星群。

筆錄室的熒光燈管嗡嗡作響。雅軒陳述時,指尖無意識絞著衣角:“他像閃電般擋在我身前...“少女耳根漫起的紅暈與慘白臉色形成刺目對比,“刀刃刺進他手臂後,他反手就...“她的聲音突然哽住。

中年刑警的筆尖頓在“奪刀反殺“四個字上,抬頭審視木溪文:“傷口呢?“

“表皮擦傷。“少年掀起校服袖管,小臂光潔如初——納米修複層已抹去所有痕跡。

當年輕警員追問殺人感受時,木溪文的瞳孔未起絲毫漣漪:“日常任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讓空氣驟然凍結。二十年刑偵生涯淬煉出的審訊目光,此刻撞上更幽深的寒潭。老刑警眼底的鋒芒漸漸渙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正在凝視一柄出鞘的凶刃——那平淡目光下蟄伏的,是屠戮過萬餘名毒梟與聖戰者凝成的血海。

案件很快了結。儘管木溪文殺人的手法嫻熟得令人膽寒,但鑒於受害者是精神病患且危及他人性命,加之他救下的是當地納稅巨頭的掌上明珠,警方最終以正當防衛結案。雅軒被豪華轎車接走,木溪文則獨自走回校園,身後拖著一道無形的血色屏障——同學們避之不及的目光在走廊上劃出真空地帶。

這對他而言不過是回到常態。比起人群的竊竊私語,天台鐵欄杆上停駐的麻雀更讓他感到安寧。仰望蒼穹時,那些湛藍的裂縫能暫時縫合他靈魂裡的血腥溝壑。

直到某個晨讀時分,六輛黑色奔馳如裝甲車般碾過校門口的減速帶。王氏禿頂企業家拽著女兒的手闖進化學實驗室,保鏢手中的錦旗金線在陽光下閃著刺目的光。“見義勇為“四個宋體字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那些竊竊私語的看客臉上。企業家激情澎湃的演講在教室裡回蕩——“當代青年楷模““舍己為人精神“——這些空洞的褒獎詞彙像肥皂泡般漂浮在木溪文頭頂。

當錦旗被強行塞進他手中時,木溪文注意到雅軒耳尖泛起的紅暈比她父親激昂的語調更真實。稀稀落落的掌聲中,少女最後投來的那一眼,像一片羽毛輕輕掠過血海,轉瞬就被教室門合上的聲響吞沒。

自由活動時間的喧囂如潮水漫過走廊,木溪文正欲踏上通往圖書館的階梯,一片純白的雲影忽然截斷了他的去路。雅軒立在夕照熔金的暮光裡,短裙下瓷釉般的雙腿引得周遭空氣凝滯。男生們屏息的注視中,她美得像一株被月光澆灌的鈴蘭——足以讓虔信者甘願俯首親吻她的鞋尖。

“雅軒?“木溪文的目光掠過她顫抖的睫毛,平靜如深潭。

“我...“少女的指尖絞著裙褶,“想鄭重道謝。“

“舉手之勞。“這輕描淡寫的回應在木溪文口中,如同提及拂去衣袖的塵埃。他曾用激光劍剖開****的胸腔,眼前這場未遂的謀殺於他不過螻蟻之爭。

“或許...“雅軒的聲音突然細若蚊呐,“我們能成為朋友?“

刹那間,無數道嫉恨的視線如淬毒鋼針紮向木溪文。那些目光裡翻湧著捶胸頓足的懊悔——為何不是自己擋下那柄刀?為何不是自己承接女神的垂青?

“不必。“木溪文吐出這兩個字時,整條走廊響起倒抽冷氣的聲音。少年們瞪圓的眼珠裡寫滿難以置信,仿佛目睹乞丐將王冠擲入陰溝。

“因為...因為那記耳光?“雅軒的耳尖漫上血色。這是她生平首次主動示好,從未想過會撞上如此冰冷的壁壘。

“無關舊事。“木溪文瞳孔深處掠過血色記憶的殘影——那些毒梟瀕死時扭曲的麵孔遠比耳光更深刻,“救你不過是肌肉記憶。“他肩頭聳動的弧度帶著沙場歸來的倦意,“就像呼吸不需要思考。“

噓聲如潮水般在走廊翻湧。木溪文並未虛言——當刀刃刺向雅軒的瞬間,他視網膜上重疊的是瑪利卡在雨夜倒下的殘像。多年來未及伸出的手臂,終於在平行時空完成了遲到的格擋。“真的不必掛懷。“他甩頭的幅度像要掙脫記憶的蛛網。

雅軒忽然拾級而下,繡著雛菊的裙擺停在與木溪文平行的台階。“我見你總獨行於林蔭道,“她咬住的下唇滲出血色朱砂,“孤雁也該有歇腳的枝頭。“這懇求讓木溪文沉寂的心湖泛起微瀾。在理科十八班,他如同教室角落的舊課桌,無人問津亦不自尋存在。此刻少女眼中灼灼的光,竟讓他久經沙場的靈魂生出暖意。

“木溪文,理科十八班。“他伸出沾染墨跡的右手。

“王雅軒,文科九班。“她的指尖輕觸他掌心,如蝴蝶棲落刀刃。

當木溪文轉身踏上階梯,忽然回望:“常讀何書?“

“枕邊堆著李清照詞集與瓊瑤舊夢。“少女頰邊飛霞更盛,“你呢?“

“在斷簡殘編裡打撈曆史骸骨。“他推開圖書館沉重的橡木門,“要同往嗎?“

兩道人影消失在門扉後的幽暗時,某處傳來壓抑的哀歎:“好一招欲擒故縱!“

初時兩人間總橫亙著無形的冰牆,直到某個飄雨的黃昏,雅軒將傘傾向他淋濕的肩膀:“梁實秋先生說過,"你走,我不送你。你來,無論多大風雨,我要去接你。"這會是我們的約定嗎?“

木溪文望著傘沿墜落的雨鏈,唇角揚起戰火中罕見的柔和:“好。“

自此圖書館成了他們的秘密堡壘。從《戰爭與和平》的哲學思辨到市井巷陌的煙火閒談,思想的星火在書頁間碰撞。雅軒開始用青瓷食盒裝來手作的和果子,木溪文則從加沙帶回鑲嵌孔雀石的護身符,從金三角捎來刻著梵文的銀鈴——這些沾染硝煙的小物,裹挾著異域土地最沉重的平安祝禱。

“怎麼總見你嗬欠連天?“雅軒的睫毛在晨光裡撲閃,像棲著露珠的蝶翼。

木溪文揉著浮腫的眼瞼:“四季皆是眠時——春困鎖魂,夏乏纏身,秋盹附骨,冬眠蝕心。“

“晨食可曾用過?“她強忍笑意追問。

“腹內空空。“他的目光倏地釘在她身後,如同餓犬鎖定肉鋪。

雅軒手腕輕轉,竟從背後擎出個油紙包裹的煎餅。金黃的蛋液裹著翠綠蔥花,熱氣在冷空氣中織出白紗。“饞貓,賞你的。“

木溪文瞳仁裡霎時綻開煙火:“善哉!“接過的瞬間已咬出新月缺口,酥脆聲響驚飛了簷下麻雀。

“溪文君,“雅軒望著他鼓動的腮幫歎氣,“可否存半分吃相?“

“唔?“他滿嘴食物含糊應聲,碎渣從嘴角簌簌墜落。

“小女子尚在眼前啊!“她頰飛紅霞——少年狼吞虎咽的模樣,活似豬圈裡歡騰拱食的幼崽。

木溪文風卷殘雲般消滅最後碎屑,滿足地舔過指尖:“饕客本色如此。“

“難怪二十載光棍!“雅軒的嗔怒裹著蜜糖,耳根卻比煎餅裡的辣醬更豔紅。

少年隻聳動渾圓的肩,手臂搭在生鏽的鐵欄上。飽食後的暖流在胃袋漾開,冬陽的金箔正覆滿他舒展的脊梁。鴿群掠過天際的弧線裡,他眯起眼打了個帶著蔥油香味的哈欠。

雅軒倚著冰涼的鐵欄,側目凝視打哈欠的木溪文。少年張大的口腔如幽暗洞穴,她卻總在唇角噙著月牙般的笑意。這個曾如天神降臨般撕裂她世界的男孩——當刀刃寒光逼近時,他以血肉鑄成盾牌,事後卻隻輕描淡寫拂去衣袖的塵埃。此刻英雄近在咫尺,卻遲鈍得像塊未開竅的頑石。

她憶起他執刀護在身前的姿態:染血的校服下擺獵獵翻飛,臂彎構築的安全區裡,她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這畫麵總在深夜燙紅她的耳垂。而今朝思暮想的人就在身畔,呼吸間飄著煎餅的蔥油香。

“溪文,“她忽然出聲,“那些傳聞...“話音未落,木溪文已如驚弓之鳥彈開:“該去教室了!“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在長廊拉出斜長的影子。

少年撫過發燙的臉頰,陽光在指縫間熔成金液。幾個男生曾擠眉弄眼地揶揄:“女神天天給你送點心,分明是...“木溪文總用戰術分析般的嚴謹反駁:“友情支援行為。“他深信男女間存在柏拉圖式的純白地帶,如同堅信小學時鄰座紮羊角辮的女孩仍在記憶星河裡閃爍——雖然那不過是童年光影的虛焦殘像。

此時化學實驗室飄來刺鼻氣味,木溪文在走廊拐角駐足。玻璃窗映出他泛紅的麵頰,他困惑地嘟囔:“這冬陽未免太熾烈。“卻不知身後十米開外,雅軒正摩挲著衣袋裡新烤的蔓越莓餅乾,包裝紙上暈開一小塊油漬,像顆融化中的粉紅色心臟。

宿舍的鼾聲如潮汐般起伏時,木溪文驟然沉入意識的斷層。睜眼所見唯餘床板懸浮於虛空,墨汁般的黑暗從四麵八方湧來。“現身!“他對著虛無厲喝。

陰影開始凝結成形,無數黑影如墓碑林立。新添的幾具輪廓尤其清晰——矮瘦少年脖頸的裂口還在滲著暗影,昨夜斃命的毒販們正用空洞的眼窩凝視他。

“雜碎們倒是越來越熱鬨了。“木溪文的冷笑在死寂中迸出火星,“縱使爾等從地獄爬回人間...“他忽然爆發出夜梟般的狂笑,“我也能再送你們去喂一次野狗!“

黑影如退潮般潰散的刹那,電子鐘幽藍的數字跳至06:00。室友們仍在夢鄉流連,少年們飽滿的臉頰在晨光熹微中泛著蜜桃般的絨毛。木溪文扣上校服紐扣,金屬扣反射的冷光刺得他眯起眼。十六歲的軀殼裡裝著千年血戰的魂魄,這認知總在黎明時分割裂他的神經。

陽台鐵欄凝著霜花,遠處農舍傳來破曉的雞鳴。他望著天際線漸漸熔化的黑暗:“今日該有晴光。“這囈語般的期盼,是從“神佑之國“屍山血海裡帶回的唯一戰利品。最初兩年,他總在冷汗浸透的床單上攥緊瑪利卡的相框,對著照片講述被黑影撕咬的恐懼。如今噩夢已成老友,殺戮的快感則如附骨之疽——每道新增的亡魂都在將他推向深淵邊緣。或許終有一日,屠刀將反噬持刀者,那時人人皆會驚覺惡魔早已寄生在少年皮囊之下。霜風掠過他唇邊僵硬的苦笑,像死神提前印下的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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