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世忠手抓著刀柄,身後跟著一小隊人馬,在三個堡寨內巡視了一圈。
韓世忠是天生練兵的好手,而且他在底層摸爬滾打了十多年,很清楚小兵們在想什麼。
經過他粗略的訓練,潰兵們慢慢的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
地上的積雪被踩得吱吱響,韓五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陳紹說得對,這裡雖然目下不成氣候,但確實是施展抱負的地方。
至少不用受那些鳥軍官的氣。
自己廝殺了這麼多年,一點小官兒也沒混到。
沒想到竟然是以這種方法,成為了虞侯。品階雖然不高,但至少不是兵了...
道路上傳來馬蹄聲。
韓世忠舉目望去,隻見陳紹和他那個到哪都不離身的胖親衛騎馬趕來。
“統製哪裡去?”
陳紹勒馬道:“這幾天光顧著清理馬洪餘孽,寨子的餘糧已經不多了,我準備去城中要個輜糧隊來。”
韓世忠眼色一亮,“能要來麼?”
“我自有辦法。”
韓五壓低了聲音,問道:“莫非有西邊的路子?”
陳紹嗬嗬一笑,沒有應答,而是揮了揮手策馬而去。
這裡交給韓世忠,比他自己在還牢穩。
陳紹是有些錢財,但他不打算用自己錢去買糧、買物資。
首先這兩樣東西,在西北都是緊俏貨,需大於供。
花錢未必能買到多少。
倒不如用這些錢,買通童貫手下掌管武庫和錢糧的官員,他們隻需要言語一聲,開個條子,或者在賬本上遮掩一二,就足夠了。
買通一個人,可比直接買糧買物資便宜多了。
童貫這些年,在西北手握軍政大權,如鯨吞虹吸般,不知道侵占了多少的錢糧物資。
但是他精力有限,不可能管得過來。
許你童貫貪汙受賄,侵吞大宋的錢糧,就不許你手下有樣學樣,侵吞你童貫的資產了?
哪有這個道理!
童貫靠奉承趙佶,得到了侵吞趙家國庫的機會,難道我陳紹就不能挖你的牆角?
那我不白拍馬屁了麼?
沒有好處,我還祝你保重身體呢?
陳紹從一開始,就打定了這個主意,要是耿直地拿錢去買糧買物資,那麼李師師的錢,很快就花完了。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
打仗的耗費,是驚人的,常人根本無法想象。
但是這些錢,花到貪官身上,能把童貫手下,負責錢糧武庫的人,賄成自己的錢袋子。
畢竟能跟著童貫混的,他就不可能是什麼剛正不阿,清正廉潔之人。
暮靄沉沉,陳家莊裡,飄蕩著一縷炊煙。
李師師未施粉黛,一頭烏黑鬢發隻是用一柄木釵攏起,在腦後鬆鬆地挽了一個髻。
此時她正坐在房中,和對麵的中年婦人閒聊。
得知這人就是董大虎的娘親之後,李師師就時不時叫董氏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