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靈溪的院子裡,宴會還在繼續,大家正欣賞王府舞女的表演。
茂德看著回來的李清照,讓她坐在自己身邊,親昵地湊了上去。
沒有嗅到什麼奇怪味道,反倒有些墨香味。
“怎麼去了這麼久?”
李清照抿了抿頭發,“做了幾次拓印。”
茂德美目一翻,心裡根本不信,但還是和她挨得很近。
她心裡其實是有點依賴這個好友的,因為確實能說說交心話的人太少了。
臘月二十。
新年將至,來自高麗的使者早早來到太原。
因為陸路不通,他們從登州上岸之後,就兵分兩路。
去汴梁的反倒是小隊。
使團帶來了豐厚的財物。
雖然高麗有事大的傳統,也一向對大宋很敬重,其實那隻是表麵現象。
對於大宋的羸弱,高麗上層很是鄙夷。
在他們看來,女真曾一度被自己壓製,卻能輕鬆殺到大宋的京畿。
但是代王就不一樣了。
這極有可能是下一任中原的開國皇帝,而且武德相當充沛,所以必須提前表示臣服。
到了太原之後,高麗使團在城中等待了三天。
等他們獲準去拜見陳紹的時候,正是傍晚,天色已經昏暗。
陳紹宴請從西平府前來的官員,許進、楊成都在,也算是給楊成開春之後修建運河餞行。
因為西平府路遠,一年這些官員也來不了幾次,這回挑在冬天出行,更是一路辛苦。
陳紹雖然囑咐他們今後不要再來,但心中也確實比較高興,畢竟這都是自己的老部下。
許進笑著說道,如今商隊即使是在寒冬,也有駝隊在行商。
巨大的利潤,讓這條商路根本停不下來,哪怕是在惡劣的條件下,也有人逐利而行。
他們隻需要隨著商隊一起,混在其中的車裡即可。
陳紹更加滿意,定難軍的創業元勳們,普遍都是比較能吃苦的。
以許進的身份地位,他本來可以大張旗鼓,坐著舒適的馬車前來,但是卻並沒有。
你彆管他是不是因為陳紹喜歡節儉,所以才投其所好。
陳紹向來是論跡不論心,隻要你做的是好事就行。
“大王,怎麼讓高麗使者這個時候來?”
許進端著酒問道。
陳紹笑了笑,“我一個代王,高麗使者見我不合規矩,所以叫他們晚上來。”
“我肯見他,是一個提示,晚上見他,又是一個提示。為的就是告訴他,我確有更進一步的誌向,但眼下卻不想聲張,高麗人夙來擅長揣摩,他們會明白我的心思。”
許進和楊成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今日宴會全是自己人,包括楊成在內,都是最早宥鹽兩州時候的舊部。
陳紹也就暢所欲言,百無禁忌。
陳紹這宅子是河東人所建,不像江南的小橋流水、曲環回廊,這宅子建築的一如北方豪宅,講究地就是一個通敞氣派。
高大的門楣,筆直的通廊,一排風磨銅氣死風燈由大門每隔五步便掛了一盞,一直延伸到中廳,照得院子裡恍如白晝。
平日裡不點,今日也燃了起來,就是讓高麗使者看看。
等到高麗使者進來時候,果然覺得十分氣派,在他們那裡雖也舍得花錢,卻總是建造不出這等氣象風韻的建築來。
帶隊之人名叫尹彥頤,乃是高麗國禦史中丞,來到大堂之後,對著陳紹彎腰行禮。
“請坐。”
尹彥頤落座之後,先是說了一通高麗君臣對代王仰慕已久的話,倒是不卑不亢,落落大方。
這些高麗的門閥,說的都是地道的汴京話,根本聽不出口音來。
使團內其他人,則坐在他的身後。
親衛給陳紹遞上來一張記錄禮物的清單,陳紹看了一眼之後,就隨手放在一邊。
尹彥頤見狀,稍微有些意外,上次代王還很在意禮物,這次卻不值一顧,難道是嫌少或者不稱心意?
“尹大夫原來辛苦,來人呐,給尹大夫上茶。”
尹彥頤直接站起來致謝,然後雙手接過遞來的茶杯,笑道:“上次一彆,大王風采依稀,叫我等好生欣喜。”
陳紹哈哈一笑,道:“尹大夫如此關心本王,怎能不叫人暖心。今年我派人從海上去貴國,送去瓷器、絲綢、布匹、佛經、詩詞,帶回礦物、藥材,各取所需,這很好,今後還要繼續才是。”
尹彥頤這次來,其實也有很大原因,就是為了此事。
沒想到陳紹率先提出來了。
代王的商隊確實厲害,巨船神舟也是震驚了高麗全國,但是他們航行的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