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偉和唐老鴨喜笑顏開，陳誌偉高聲道：“看看，這下信了吧，我就說是孫浩這小子犯大事了，他這人到現在還沒見著，警察卻來了，肯定是圈到拘留所去了！”
唐老鴨也放下了心，附和：“讓他狂！這班長的凳子還沒坐熱就滾蛋了。”
廠子裡消息本來就傳得快，加上陳誌偉的推波助瀾，很快孫浩犯事被抓的消息就傳遍了。
而當事人孫浩此時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昨天郭大海走時，孫浩讓他跟王立軍先請一上午的假。
“咣咣咣！孫浩！猴子！”砸門聲連帶著王峰的大嗓門把孫浩驚醒。
他爬起來，揉著眼打開門，不滿地說：“艸！你叫魂啊！”
一抬眼卻發現韓冬和曉曉也在。
“怎麼了？”
二女看了他一眼，卻不約而同地彆過臉。
孫浩一低頭才發現自己隻穿了一條大褲衩，小二哥正勤奮的搭帳篷。
他忙轉過身，“你們......進來自己坐，我套件衣服。”說著趕緊轉身回房。
王峰進了屋，二女卻矜持地站在外麵，臉紅紅的笑。
看見孫浩穿好衣服了，二女才進來。
曉曉遞給他一份豆漿油條，“先吃點東西。”
孫浩也不客氣，接過來邊吃邊問：“啥事？”
“老王讓我喊你去大會堂開會。”
他今天也是起晚了，不過昨天也打過招呼，隻是還沒進車間就被老王喊住，讓他叫孫浩過來開會。
半路上碰見韓冬和曉曉剛吃完早點，聽他這麼說便一起過來，曉曉心細，還幫孫浩要了份。
既然老王特意讓王峰來叫他，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孫浩匆匆吃完，幾人便一起趕去大會堂。
紅星廠的職工大會堂，是五十年代蘇式風格的宏偉建築。
挑高的穹頂下，粗壯的廊柱撐起一片闊大的空間，此刻卻塞滿了黑壓壓的人頭。
陽光透過高窗，在浮動的灰塵裡投下道道光柱，空氣裡彌漫著汗味、機油味和劣質煙草混合的氣息，嗡嗡的議論聲像潮水般起伏。
“這麼急召集大家開會，是啥事啊？”
“聽說是衝壓三班那個新班長昨晚搞破鞋被抓了！”
“不會吧，孫浩那孩子挺老實的，能乾那事？”
“咬人的狗不叫，沒看警車都來了。”
“是啊是啊，聽說抓現行的時候，兩人還連著呐！嘖嘖，年輕人，火氣旺也不能這麼搞啊……”
“丟人現眼！這種人就該直接開除，廠裡的臉都讓他丟儘了！”
“開除那是輕的，搞不好得吃花生米！”
陳誌偉擠在人群中，耳朵裡灌滿了這些刻意壓低卻又無比清晰的議論。
他聽得心花怒放，嘴角壓不住地上翹，故意湊到幾個平時愛傳閒話的女工堆裡，聲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讓周圍一圈人聽見：
“哎，王姐，你們也聽說了？唉，我是真沒想到啊，孫浩居然做出這種事，和馬豔玲玩得這麼花！這下可惜了……唉！”他搖頭晃腦，一臉痛心疾首。
旁邊的唐老鴨立刻幫腔，鴨公嗓拔得老高：“偉哥你就是心太善！那種人渣，就該抓進去好好改造！聽說聯防隊的兄弟都被他打傷了好幾個？真是無法無天！”
“可不是嘛！”陳誌偉重重歎氣，眼底卻全是惡毒的得意，“廠裡剛把他提上來，尾巴就翹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