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學期末,校園被濃厚的複習氛圍籠罩,同學們都在為即將到來的考試緊張準備著。顧雲立卻心事重重,腳步沉重地走向班主任的辦公室。
班主任正坐在辦公桌前,專注地批改著作業,見顧雲立進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關切地問道:“雲立,找老師有什麼事呀?”
顧雲立猶豫片刻,雙手不自覺地捏著衣角,緩緩開口:“老師,我……我不想當班長了。”班主任聽聞,手中的筆停了下來,眼中滿是詫異:“雲立,這是為什麼呢?你一直以來把班長工作做得有聲有色,同學們都很信任你,老師也很認可你的能力啊。”
顧雲立低下頭,聲音帶著一絲苦澀:“老師,我最近壓力特彆大,有些事情……實在不方便跟您說。我感覺自己已經力不從心了,沒辦法再兼顧班長的工作和學習。”班主任看著眼前這個有些失落的少年,眼中滿是關切:“雲立,老師理解你或許正麵臨一些困難,但班長一職對你而言,不僅是責任,更是難得的鍛煉機會。你再慎重考慮考慮,要是遇到什麼難題,隨時都能跟老師傾訴。”
顧雲立無奈地點點頭,轉身離開辦公室。回到座位,他緩緩打開書本,眼神卻遊離在書頁之外,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察覺。葉子明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碰了碰他的胳膊:“雲立,你怎麼啦?去老師那兒發生什麼事了?雲立?”顧雲立沒有回應,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裡。
葉子明皺起眉頭,看向旁邊的唐青青,低聲說道:“青青,雲立肯定不對勁,叫他都沒反應,你說他怎麼了?”唐青青也一臉擔憂:“我也覺得他最近很奇怪,好像有什麼心事瞞著我們。會不會是學習壓力太大,畢竟期末考快到了。”童世婷湊過來,思索著說:“不太像,感覺他這心事挺重的,要不咱們找個機會好好問問他?”葉子明點頭:“行,找個合適的時機,咱們一起問問他,看能不能幫上忙。”
放學後,顧雲立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顧江海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手中的香煙升騰起嫋嫋煙霧。顧雲立走到顧江海身邊坐下,看著那閃爍的煙頭,突然說:“小叔,給我一根煙。”顧江海一愣,轉過頭,嚴肅地看著他:“小孩子抽什麼煙,不行!雲立,我們家裡遇到了大事,但是我們都能一起想辦法,打起精神。”顧江海表麵安慰著顧雲立,其實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的低落。
顧雲立猶豫了一會兒,聲音有些顫抖地問:“小叔,我爸的病……到底怎麼樣了?”顧江海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眼中滿是無奈與悲痛:“雲立,小叔找遍了江城所有肺部方麵的專家,可你爸是肺癌晚期,情況非常不樂觀,目前真的沒有太好的辦法了……”
顧雲立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著哭腔:“怎麼會這樣……我還記得小時候,爸爸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生病時,他整夜守在我床邊;我遇到困難,他總是耐心地幫我解決。現在他生病了,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我連班長都不想當了,感覺好累好累……”
顧江海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雲立,彆想太多,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好好學習。你爸爸肯定也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因為他的病影響了你的學業和未來。”
這時,顧江山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顯然他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他看到顧雲立和顧江海坐在沙發上,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們叔侄倆在聊什麼呢,這麼認真?”話剛說完,他便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隨著咳嗽劇烈顫抖,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顧雲立和顧江海趕緊起身,顧雲立焦急地說:“爸,您這咳嗽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快過來坐下休息。”顧江山邊咳嗽邊擺擺手:“沒事兒,就是普通感冒,拖了段時間,一直沒好利索。”
顧江海扶著顧江山坐下,滿臉擔憂:“哥,你這咳嗽太滲人了,如果你實在是不舒服,還是去醫院再看看吧,彆硬撐著。”顧江山喘了口氣,說道:“不用,過段時間就好了。對了江海,礦機生成的工作,你最近多盯著點,我這身體……咳咳……可能顧不上了,需要休息一下。你做事我放心,一定要把工作安排好。”
突然,顧江山又是一陣猛咳,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咳出,濺落在地上。顧雲立和顧江海都嚇壞了,顧雲立強忍著眼淚,聲音顫抖地說:“爸,您彆說話了,我們現在就送您去醫院。”顧江山看著驚慌的兩人,還故作鎮定地說:“這感冒怎麼這麼頑固,還挺嚴重的。”顧雲立緊緊握著顧江山的手,安慰道:“爸,您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然而,淚水卻忍不住奪眶而出。
在木雕車間裡,木屑紛飛,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木香。林宏宇正全神貫注地鑽研雕刻手法,手中的刻刀在木頭上如行雲流水般遊走,他時而微微皺眉,時而又輕輕點頭,仿佛與手中的木頭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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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童世婷像一隻活潑的小鹿般悄悄走到他身後,猛地大喊一聲:“嘿!”林宏宇被嚇得手中的刻刀差點掉落,他轉過身,無奈地看著童世婷,嗔怪道:“你這丫頭,怎麼跟個小幽靈似的,嚇我一跳。你怎麼不去上晚自習啊?”
童世婷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笑嘻嘻地說:“今天學校搞電力維修,停晚自習一天。我跟著子明和青青一起回來啦,順便監督一下你有沒有偷懶。”林宏宇有些緊張,急忙解釋:“我哪敢偷懶啊,我一直在琢磨這個雕刻手法,想要把人物的神態刻畫得更生動些,可總是感覺差那麼一點點。”
這時,葉子明和唐青青走了過來。林宏宇笑著打招呼:“子明,青青,你們來啦。”唐青青熱情地回應:“宏宇,你專心忙你的,我們來看看你這木雕進展得怎麼樣了。”葉子明卻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徑直走進了房間。
林宏宇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低下頭輕聲說:“看來子明還是不太願意理我啊。”童世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宏宇,彆往心裡去,葉子明就是這種外冷內熱的脾氣,他不是針對你。你隻要堅持不懈地努力學習木雕手藝,他早晚會看到你的改變的。”唐青青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宏宇,彆灰心,隻要你真心熱愛木雕,努力付出,子明會認可你的。”
林宏宇歎了口氣,自責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太過分了,給子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我真的特彆後悔。我一定要用實際行動讓他看到我的改變。”童世婷鼓勵道:“對呀,宏宇,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現在努力就好,不要太在意一時的得失。”
就在這時,葉子明從房間裡走了出來,手中拿著一把雕刻刀。他神色莊重地走到林宏宇麵前,緩緩說道:“林宏宇,這把雕刻刀,是我爸爸在我十歲的時候送給我的。那時候,我剛開始啟蒙,不知道木雕是何物,爸爸也是希望我可以繼承手藝,他把這把刀交到我手上,告訴我它代表著技藝的傳承。我爸爸這麼大年紀了隻收了你一個徒弟,他對木雕的熱愛和專注,你一定要一直銘記於心,這把刻刀算是找到它的主人了。”
林宏宇認真地聽著,接過了刻刀,心中湧起一股敬意。葉子明接著問:“你知道桌子上牌位是誰的嗎?”林宏宇立刻回答:“是傳承人鄧老先生的,鄧東楚鄧老先生。”葉子明神情越發莊重:“鄧東楚是我的外公,他是江城木雕唯一的傳承人。他一生都致力於傳承和發揚江城木雕技藝,要求門下弟子必須誠實、好學、創新。宏宇,你能做到嗎?”林宏宇毫不猶豫,堅定地說:“我一定能做到!”
說完,葉子明帶著林宏宇走到鄧東楚的牌位前。林宏宇恭恭敬敬地點上香,然後跪地叩頭,心中默默發誓要好好傳承這門技藝。這時,葉子明和唐大庭從裡屋走了出來,兩人看到這一幕,不禁鼓起掌來。
唐大庭欣慰地說:“宏宇,你這段時間的變化大家都看在眼裡,我就知道我沒看錯人。看到江城木雕有你這樣有決心的年輕人傳承,我真的很開心。”葉子明也走到林宏宇麵前,真誠地叫了一聲:“哥!”接著略帶歉意地說:“宏宇哥,之前是我對你態度不好,我向你道歉。歡迎你真正加入我們這個大家庭。”
林宏宇感動得熱淚盈眶,聲音哽咽地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給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努力的。”童世婷立刻上前,遞給他一張紙巾,笑著說:“好啦,宏宇,彆哭啦,大家都為你高興呢。以後咱們一起把江城木雕發揚光大。”周圍的人見狀,都跟著起哄:“喲,看來童世婷和林宏宇的關係可不一般呀。”童世婷的臉一下子紅了,林宏宇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在社區溫馨的活動中心,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地麵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馮巧珍正陪著一位老婆婆坐在角落,耐心地教她學習英語。馮巧珍手中拿著一本簡單的英語教材,一邊指著單詞,一邊慢慢地讀給老婆婆聽:“婆婆,這個單詞念‘appe’,蘋果的意思,您跟我一起讀。”老婆婆眯著眼睛,認真地跟著念:“‘appe’……”馮巧珍笑著鼓勵:“婆婆,您學得可真快!”兩人的互動逗得老婆婆哈哈大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這時,楊心蕊邁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進來。馮巧珍抬頭看到她,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對老婆婆說:“婆婆,我朋友來了,我去去就回來。”老婆婆笑著點點頭:“去吧,巧珍好孩子,跟朋友好好聊聊。”
馮巧珍起身走到楊心蕊麵前,帶著她到旁邊的休息室坐下,馮巧珍給楊心蕊倒上茶,眼中滿是讚賞:“心蕊,我都差點沒認出你,你今天看起來真漂亮。”楊心蕊也笑了,打趣道:“我也沒想到,能看到你這麼溫柔耐心地教婆婆學英語,和以前的你簡直判若兩人。”兩人相視而笑,氣氛格外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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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巧珍收起笑容,神情變得認真起來:“心蕊,我想跟你鄭重地道歉。之前的那些事,是我做得太過分了,這段時間我反思了很多,真的非常後悔。我不該那麼任性,給大家帶來了傷害。”楊心蕊擺擺手,寬容地說:“沒事啦,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話說回來,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呀?”
馮巧珍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我現在已經很久沒上學了,估計也沒有學校願意要我。我爸因為犯錯進了監獄,媽媽的仕途也受到了很大影響,家裡的經濟條件大不如前,已經沒有能力再培養我了。我想著過幾年就去深圳闖闖,我一直沒有放下英語,聽說深圳外貿發展的挺好,說不定能在那邊找到機會。”
楊心蕊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光亮:“那你願不願意參加高考呢?以你的英語水平,如果努力一把,說不定能考上不錯的大學。”馮巧珍苦笑著說:“心蕊,你彆拿我開玩笑了,像我這樣的情況,哪個學校會收留我呢?高考對我來說,太遙遠了。”楊心蕊站起身來,認真地看著馮巧珍:“如果有學校願意接納你呢?巧珍,你好好考慮考慮,這可能是改變你人生的機會。你這麼聰明,又有英語專長,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說完,她轉身走出了社區服務中心的大門。
馮巧珍愣在原地,心中掀起了波瀾。其實,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渴望能回到校園,參加高考,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可現實的困境讓她覺得這一切隻是奢望。這時,老婆婆慢慢地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巧珍啊,人生就像一場旅程,總會遇到各種坎坷,但不能因為一時的困難就放棄希望。就像你教我學英語,一開始我覺得難,都想放棄了,可在你的鼓勵下,我不也堅持下來了嗎?你還年輕,隻要有夢想,就要勇敢去追。如果有機會重新回到學校,一定要抓住啊。”
馮巧珍聽了老婆婆的話,心中豁然開朗。她看著老婆婆,堅定地說:“婆婆,您說得對,我不能放棄。我要好好考慮心蕊說的話,不管有多難,我都要努力爭取這個機會。”
唐大庭最近越發覺得顧江山的狀態不對勁。顧江山原本爽朗的笑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頻繁的咳嗽和日漸憔悴的麵容。唐大庭憂心忡忡,找到葉兆康商議:“兆康,你有沒有注意到,老顧最近的情況很糟糕,咳嗽得越來越厲害,人也沒精打采的,都已經好幾個月了。我擔心他是不是身體出了什麼大問題。”
葉兆康點頭表示認同:“我也察覺到了,他好像在刻意瞞著我們什麼。要不咱們找個時間去他家看看,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說不定能幫上忙。”唐大庭讚同道:“行,咱們現在就去,不能再讓他一個人硬撐著了。”
兩人匆匆趕到顧江山家門口,正要敲門時,顧江海從旁邊走了過來,攔住了他們。顧江海一臉為難,看著兩人說:“大庭哥,兆葉師傅,你們怎麼來了?”唐大庭焦急地問:“江海,我們擔心你哥的身體,來看看他。他到底怎麼了?你就彆瞞著我們了。”
顧江海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後,壓低聲音說:“我哥……他被查出肺癌晚期,情況很不樂觀。之前找了好多專家,都說沒有太好的辦法了。我一直瞞著他,怕他知道後承受不住。”唐大庭聽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難以置信地說:“怎麼會……江海,是不是誤診了?江山平時看起來身體還不錯啊。”說著,他的眼眶紅了,聲音也有些顫抖。
顧江海忍不住流下眼淚,聲音帶著悲痛:“大庭哥,我也希望是誤診,可這是幾家醫院確診的結果。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們的對話,被剛走到門口的顧江山聽得清清楚楚。他的身體瞬間僵住,手中的鑰匙“啪嗒”一聲掉落在地。他沒想到自己的病情已經被朋友們知曉,一直以來,他都強撐著,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卻沒想到還是沒能瞞住。顧江山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病情的無奈與恐懼,又有對朋友們關心的感動……突然,眾人聽到鑰匙落地的聲音,顧江山好像也釋懷了,笑著從角落裡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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