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落再睜開眼時，陽光已斜斜切過窗台，在床尾織出一片溫暖的金斑。
她迷迷糊糊揉著眼睛，後腰的酸麻讓她輕輕皺眉，直到忽然聽見地毯上傳來“吧唧吧唧”的聲響。
小家夥正跪坐在那裡，肉乎乎的小手捧著草莓酸奶杯，鼻尖上沾滿了粉紫色的果醬，像隻偷喝花蜜的小獸。
“媽咪？”
他歪著小腦袋，睫毛上還沾著奶漬，眼睛彎成月牙，乳牙咬著吸管發出“咕咚咕咚”的響聲。
“爹地……”
“嗯…班班……”
“和…糖糖叔叔……”
他含糊地說著，鬆開吸管伸手撐著地毯站了起來，兩隻小腳還沒站穩，就搖搖晃晃地往床邊跑，努力爬了上去。
黎初落伸手抱住他，指尖溫柔地替他擦掉鼻尖的果醬，觸感像團溫熱的。
“見到糖糖叔叔了？”
她輕聲問，換來小家夥舉著酸奶杯往她懷裡蹭的動作，杯壁的冷凝水在她睡衣上洇開小片水痕。
“對的……”
他仰起小臉，睫毛撲簌簌掃過她手腕，努力組織語言時，碎發掃過她的下巴，帶著股奶聲奶氣的認真：
“嗯…車車…接爹地……”
“還給了奶奶……”
說著，他忽然舉起手裡的酸奶杯，粉色吸管在晨光中晃呀晃。
“糖糖叔叔說……奶奶…溫溫的……”
“就不會肚肚痛……”
黎初落被他逗的彎了彎唇角，指尖輕輕撫過他泛紅的指節——那是小家夥攥著杯子太久留下的痕跡。
小家夥以為她要喝，立刻把吸管往她嘴邊送，自己也跟著歪頭湊近，鼻尖幾乎要貼上她臉頰：
“給你……”
“給媽咪喝？”
黎初落故意拖長尾音，眼尾漾起的笑意幾乎要漫出來。
指尖順勢刮過他小巧玲瓏的鼻尖，又愛憐地捏了捏他鼓起來的腮幫子，像是捧著一團隨時會化開的。
“對的……”
小家夥認真地點頭，睫毛上撲閃撲閃的，水汪汪的眼睛裡盛著期待。
“抱歉寶貝，媽咪不能喝奶奶……”
黎初落的聲音柔軟得像是浸了溫水，她俯身將鼻尖貼上他的。
“因為媽咪的肚子會鬨脾氣，一喝奶奶就會痛痛。”
小家夥聽了，有些無措地抿了抿粉嫩的小唇瓣，眼眶立刻泛起水光，一個勁兒的往她懷裡鑽。
“對不起……”
“忘記惹……”
黎初落無奈輕笑，將他小小的身子整個撈進懷裡。
她輕輕拍著他還略顯嬌嫩的後背，聽著小家夥一邊“咕嘟咕嘟”喝著手裡捧著的酸奶，一邊抽噎著嘟囔。
“不想媽咪痛……”
晨光漫過他藕節似的手腕，似乎把這團帶著奶味的委屈，都泡成了最甜的蜜糖。
黎初落低頭，下巴蹭過他柔軟的發頂，淡淡的嬰兒洗發水香氣混著草莓酸奶味。
“沒關係，媽咪沒有喝，不會痛的。”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指尖順著他小小的脊椎的弧度慢慢摩挲。
抱了一會兒，她伸手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
屏幕亮起的瞬間，日曆圖標上鮮紅的標記讓她微微怔愣。
小家夥還在她懷裡含著吸管“咕嘟咕嘟”地喝著酸奶，他乖巧地仰起小臉湊過去看，睫毛不經意掃過黎初落的手腕。
“暮暮。”
“在的……”
小家夥含糊應著，奶聲裡裹著酸奶的甜膩，粉嘟嘟的嘴唇還含著吸管，珍珠似的乳牙輕輕咬著塑料邊緣。
黎初落指尖撫過他粉嫩的小耳朵，輕聲道：
“今天…是爹地生日哎……”
“生…日？”
小家夥含著吸管的動作一頓，眼睛突然亮起，像浸了晨光的琉璃珠。
他仰著又沾上奶漬的小臉，小下巴一個勁兒地蹭著她的睡衣。
“要有禮物……”
“嗯…還有驚喜……”
“給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