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亦舟隔著玻璃瞪他：
“小屁孩懂什麼，這叫藝術加工！”
小家夥突然扒著調音台直起身子，小手"啪"地拍在玻璃上，奶聲奶氣的聲音透過對講機鑽出來，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不對的……”
“棒～絲～”
他尾音拖得軟乎乎的，把“bounce”發成帶著奶泡的音調，舌尖輕舔下齒齦時，唇角還掛著沒擦淨的果茶漬。
舒錦澤笑著敲了敲音箱格柵。
“你就彆強了，人小不點兒念的是對的。”
“快點兒的，改過來。”
曲亦舟盯著屏幕，忽然把耳機扯到脖子上，無奈地踢了踢譜架：
“行吧行吧，算你倆贏！”
半個小時後。
“還沒錄完啊？”
門外突然傳來三急兩緩的敲門聲。
“曲亦舟你試個音試半小時了！我們在排練室都快把嗓子唱啞了——”
話音未落，舒錦澤的控製台上突然爆出奶聲奶氣的糾正：
“棒～絲～”
“噠噠噠～”
其中一個人扒著門縫探進頭，吉他撥片還夾在琴弦上，看見舒錦澤電腦屏幕上循環跳動的奶音波形，當場笑到扶門框：
“你們在這兒搞‘bounce’交響樂呢？”
曲亦舟正把耳機扯到脖子上，譜架被他踢得哐當響：
“急什麼！藝術需要……”
話沒說完就被主唱打斷，他抱著水杯晃進來，看見舒錦澤電腦上疊著的奶音波形，當場笑噴：
“我們在外麵聽你跟小孩較勁，跟聽相聲似的。”
小家夥聽見動靜，立刻仰起頭看著他，小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奶聲奶氣地開口：
“他錯惹……”
“那小老師給我們示範下？正宗‘bounce’怎麼唱？”
“棒～絲～”
小家夥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立刻嘟起嘴，尾音拖得像含著奶嘴，亮晶晶地盯著他。
“噠噠噠～”
“不行我得錄下來。”
“這必須當副歌和聲用，純天然奶泡音效。”
曲亦舟看著其他人圍著小家夥取經，無奈地抓了抓頭發：
“行行行，馬上錄！”
結果……
舒錦澤正在控製台前畫eq曲線，冷不丁聽見監聽音箱裡爆出疊音，低頭才發現錄音軌多了團粉潤的波形——
小家夥不知何時溜進了錄音間，正抱著麥克風晃悠，奈何個子太矮，他隻能仰著頭看著他們。
順著那聲“bounce～dadada”吉他彈出輕快的節奏，其中一個立刻跟上和聲：
“tgoesbounce——”
“噠噠噠～”
小家夥興奮地跟著節奏跺腳，奶聲奶氣的伴唱比任何預設和聲都鮮活。
舒錦澤看著頻譜圖上主唱聲線與奶音波形交疊出的波狀峰值，手指頓在混響旋鈕上頓了頓。
可以啊。
他忽然按下控製台的通話鍵，聲音裡帶著笑意：
“停等一下，這段再來一遍。”
“曲亦舟你抱著他，把他的音收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