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小家夥哄睡了,霍禦宸躺回床上,看著身邊的小人兒,忽然湊到她耳邊,聲音低得像耳語:
“初寶,抱。”
黎初落聞言,眼尾輕輕彎了彎,漾開一抹極淡的笑,像月光落在平靜的湖麵,清潤又溫柔。
她沒說話,隻是側過身,伸出手臂,指尖帶著微涼的體溫,輕輕環住他的腰。
“好,抱抱你。”
她的聲音很輕,像羽毛拂過心尖,又裹著化不開的軟。
男人順勢往她懷裡靠了靠,下巴抵在她肩窩,呼吸拂過她頸側的碎發。
平日裡挺括的肩背此刻放鬆下來,竟透出點難得的依賴。
他悶聲蹭了蹭,像隻找到棲息地的大型犬,聲音低啞:
“晚上隻顧著兩個小東西了,都不理我。”
黎初落指尖輕輕劃過他後背的線條,動作舒緩又溫柔,像在安撫,又像在回應。
“怎麼會呢。”
她輕笑,語氣裡帶著點揶揄,卻沒推開他,反而收緊了手臂。
“我下午的時間都跟你在一起啊,爹地忘了?”
“不夠。”
“好,多陪陪你。”
黎初落側過頭,鼻尖蹭過他頸側的肌膚,聲音輕得像落雪,帶著點自己都沒察覺的軟:
“我也要撒嬌……”
“我以後不要黏暮暮了……”
“嗯?”
他微怔。
“有了新朋友就把媽咪給忘了……”
黎初落聲音輕得像歎息,尾音卷著點不易察覺的軟,指尖在他後背上輕輕打了個圈,像在撒嬌,又像在說真心話。
“下午在客廳,他眼睛都黏在安安身上,我喊他吃小餅乾,他都沒聽見。”
“就是覺得……他以前總追著我喊‘媽咪抱’,這下倒好,跟安安手拉手跑遠了,都不回頭看我。”
男人重新把她按回懷裡,下巴抵著她的發頂,聲音沉而軟:
“那初寶黏老公好不好?”
“好。”
黎初落說著,肩膀微微聳了聳,像隻受了委屈的小獸,往他懷裡鑽得更深。
臉頰貼在他溫熱的胸口,耳朵剛好能聽見他沉穩的心跳,咚、咚、咚,像落在心湖上的石子,一下下漾開安穩的漣漪。
“委屈了,嗯?”
“超級委屈……”
“那老公親一下?”
他微微低頭,視線落在她發頂那撮軟絨絨的碎發上,指尖先輕輕拂開她額前的發絲,露出光潔的額頭,然後才緩緩俯身。
吻落得很輕,像一片羽毛落在唇上,帶著他掌心的溫度,和清淺的沉木氣息。
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又側過頭,在她微微抿著的唇角印下一個更輕的吻,軟得像含了顆糖,甜絲絲的。
“還委屈麼?”
他的聲音貼著她的唇角,帶著點濕潤的熱氣,指尖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逼著她抬起頭。
黎初落睫毛顫了顫,撞進他深潭般的眼眸裡,那裡盛著月光,盛著笑意,更盛著滿得快要溢出來的寵溺。
她忽然覺得那點委屈早被這兩個輕吻熨帖得乾乾淨淨,隻剩下心口泛著的暖。
她沒說話,隻是伸出手,圈住他的脖子,主動往他懷裡湊了湊,把臉埋在他頸窩,聲音悶悶的。
“還有點……”
男人低笑出聲,手臂收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他低頭,在她耳廓上又印下一個吻,帶著點故意的癢意:
“那就再親。”
他動作卻沒停,順著她的耳廓往下,在她頸側輕輕啄了啄,像在安撫一隻受了委屈的小貓。
“以後覺得委屈了,就找老公親,好不好?”
“……什麼話。”
黎初落的耳尖紅得快要滴血,往他頸窩裡埋得更深,指尖在他後頸輕輕掐了下,力道輕得像撓癢:
“不正經。”
“睡覺。”
她拉過被子往身上攏了攏,聲音裡還帶著點沒散的紅暈,卻往他懷裡縮得更穩了些。
男人唇角微勾,將她懷裡又攬了攬。
“好,睡吧。”
……
晨光透過薄紗窗簾,在客廳的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小家夥抱著洗得蓬鬆的恐龍玩偶,乖乖坐在玄關的換鞋凳上,小短腿夠不著地,晃悠著踢起細碎的風。
他時不時歪著腦袋往門口瞅,烏溜溜的眼睛裡盛著期待,小奶音輕輕跟恐龍說:
“嗯…哥哥、哥哥今天會穿小熊鞋嘛?”
恐龍玩偶的耳朵被他捏得軟塌塌的,他又把臉貼上去蹭了蹭,像在跟好朋友分享秘密:
“媽咪在做小籠包哦……”
廚房傳來輕微的聲響——是瓷碗碰撞的輕響,混著抽油煙機低低的嗡鳴。
黎初落係著米白色的圍裙,站在灶台前攪動鍋裡的南瓜粥,橙黃的粥體在勺底打著旋,泛起細密的泡沫,甜香順著廚房的門縫漫出來,輕輕裹住客廳裡的小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