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楚的身影如同鬼魅,仿佛憑空出現在車輦前。
無數道目光,混雜著驚愕與狂熱,如同釘子般,死死釘在他身上。
他們想看清楚究竟是什麼人這般頭鐵,膽敢擋在祈生教車輦前?
這不是糞坑中點燈——找死麼?
果然,下一秒一聲叱喝聲便驟然炸響。
“何人膽敢阻撓真神獻祭!”
枯瘦祭司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後無儘怒氣湧上心頭,褻瀆真神獻祭儀式者不可饒恕,必須以最殘酷方式絞殺!
當即扭動手裡的刀刃,欲要將這個不知死活闖入者手指削斷。
然而。
任憑他如何用力,刀刃依舊紋絲不動,麵容頓時一僵。
“此人氣息不顯,連我都看不出來,難道是靈海境強者?”白袍祭司內心猛然一沉,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竄上。
但這念頭旋即被壓下!他雖然隻有凝元境後期修為,但祈生教中不乏靈海境修士,甚至自家教主便是傳說中的神藏境修士。
隻要道出教派名號,此人必定退卻。
想到此,他便要張口說話,但一股森寒殺意已經將他籠罩,如同麵對教中長老一般,一時間方寸大亂,尖叫道:“我祈生教有神藏境修士坐鎮,不管你是何人,我勸你不要自誤!”
“哢嚓!”
一聲脆響,尖刀如朽木般寸寸碎裂,化作齏粉散落。
白袍祭司瞳孔猛然縮成針尖,便聽到一道冰冷催命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倒要看看有什麼後果!”
“啊!饒......”
“命”字卡在喉嚨裡,取而代之的是一聲更為短促、充滿極致痛苦的慘嚎!
隻見他身上毫無征兆地“騰”起一層赤色火焰,轉眼間彌漫全身。
這火焰仿佛附骨之疽,任憑他如何瘋狂扭動身軀打滾,也無法撲滅。
僅僅幾個呼吸,原地便隻剩下一具焦黑蜷縮、冒著縷縷青煙的枯骨。
風一吹,便瞬間垮塌,散落一地。
死寂。
絕對的死寂籠罩整條街道。
前一秒還狂熱嘶吼、推搡擁擠的人群,如同被無形巨手扼住咽喉,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桑楚麵無表情,仿佛隻是撣去一點微不足道的塵埃。
右手虛虛一抓,一枚白骨玉牌便從枯骨中飛出,落在手中。
桑楚隻是掃了一眼後,指尖稍稍用力,白骨玉牌便應聲碎裂,從指間簌簌落下。
“死……死了!白袍祭司竟然被殺了!”
“他……他還捏碎祈生教的求援玉牌!”
“此人死定了!”
“快跑啊!祈生教不會放過這裡所有人的!”
“......”
人群徹底炸開了鍋。
靠近車輦白袍信徒們臉色煞白,如同見了鬼一般,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
此子凶猛,非他們所能敵,唯有教中長老出手方能製服此人!
那些被裹挾而來的普通民眾,此刻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人潮如受驚的獸群,不顧一切遠離桑楚,生怕與桑楚牽扯上一絲關係。
車輦周圍瞬間空出一大片區域,隻剩下桑楚與車輦上兩個虛弱的童男女。
桑楚沒有理會混亂的人群,將兩童男女解下,給他們渡過去一絲靈力,隨後兩道柔和夢道之力,輕輕拂過車輦上兩個孩子眉心。
兩稚童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眼中絕望恐懼如同潮水般褪去,陷入深層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