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好嗎?”
她聲音輕得幾乎像在耳語,生怕刺激到他。
他的聲音很淡,淡到幾乎聽不出情緒波動:“沒事,早就習慣了。我們做飯吧。”
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石子,沉入趙蘇蘇的心底。
“早就習慣了”這五個字,像根針一樣紮進趙蘇蘇心裡。
她鼻尖泛起酸意。
他在這個家裡,到底經曆了什麼?
受了多少委屈?
她不敢細想,越想心越疼。
“你娘不疼你,我疼你。”
她輕聲說,眼眶悄然紅了。
她輕輕走上前,想抬手摸摸他的頭。
可她個子不夠高,手剛抬起就落了空。
她隨即仰起臉,眼中帶著懇求與溫柔:“你低一下頭。”
“好。”
陸子吟順從地低下頭,任她抱住。
她先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接著,慢慢揉了揉他的頭發。
感覺到她的不安和心事,男人把她摟得更緊了些。
他好像想就這麼一直抱下去,直到世界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耳邊卻傳來她輕輕的一句。
“好了,咱們該去做飯了。”
現實終究不容逃避,他們還得吃飯。
還得麵對那個張牙舞爪的婆婆和這個令人窒息的家。
這一天平平淡淡地過去了。
晚上,趙蘇蘇躺在床裡,望著黑漆漆的房梁。
她心裡一陣發悶,胸口堵得厲害,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沒法再熬下去了。
她其實沒吃什麼虧。
可她就是煩透了,無論做什麼,總有人在旁邊盯著。
那種被監視、被審視的感覺,讓她渾身不自在,連呼吸都覺得壓抑。
兩個嫂子也不是省事的主。
一個刻薄,一個陰損,整天湊在一起嘀嘀咕咕。
最讓她受不了的還是婆婆王金蓮。
她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這麼偏心的人。
陸子吟明明是家裡頂梁柱,這些年扛活最多、出力最狠。
可其他幾個兄弟,個個都比他更得娘的歡心。
“子吟。”
趙蘇蘇靠在他懷裡。
“今天婆婆說‘當初真該把你淹死’,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她怎麼會說出這麼狠的話來?”
陸子吟的身子猛地一僵,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些。
他沉默了許久,才終於開口:“也沒啥大事。隻是……我十歲那年,她趁我不備,一把將我推下了河。自己卻躲在大槐樹後麵,冷眼看著我在水裡拚命撲騰,一點都沒有要救我的意思。”
“要不是當時有個小姑娘路過,嚇得大聲喊人,叫來了村裡的男人跳下水把我撈上來,我早就被河水吞沒了,根本活不到今天。”
“你娘……她真的能乾出這種事?”
趙蘇蘇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震驚與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