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陳偉南有仇?”陳建國臉上明顯閃出一抹詫異,然後就一副感興趣表情反問。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陳偉東很想接一句:“你不知道的事兒多著呢?”
但話到嘴邊兒他又咽了回去。
陳建國的脾氣可不好,自己作為兒子,要是把他給惹火了,最後遭殃的隻可能是自己。
馬上解釋:“陳偉南當大廚之前,咱們公社總共有四個掌勺大廚。”
“誰家裡有喜事兒,喪事兒,基本都找他們四個掌勺大廚。”
“因為他們廚藝相差不大,基本每個人一年都能接一百多場宴席,掙個兩百多塊錢。”
“陳偉南當掌勺大廚的名聲打出去後,因為可以代賣豬頭跟豬下水,幫主家省錢,而且做出來的飯菜口味也好,一下子就把那四個掌勺大廚的生意搶了去。”
“搞得他們去年連一百場宴席都沒接到,收入也少了一大截。”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公社那幾個掌勺大廚對陳偉南可謂是恨之入骨,沒有一個人不想讓他身敗名裂的。”
“一開始他們隻是想搞到陳偉南買豬頭跟豬下水的渠道,這樣的話他們也能幫主家買豬頭跟豬下水,減輕辦宴席壓力,大家一起掙錢。”
“結果那四個大廚想儘辦法都沒找到陳偉南買豬頭跟豬下水的渠道。”
“接宴席的錢不能讓陳偉南一個人掙了,否則人家吃什麼,拿什麼養家糊口,於是就有人出了個狠招,想用投機倒把的罪名把陳偉南送進去。”
“沒了陳偉南,他們在公社接席就少了個對手,靠接席掙的錢也就多了。”
“我找的這個人是一個大廚的親弟弟。”
“故意找陳偉南做滿月宴。”
“主家的兒子跟著他大伯在外麵接席打下手,大伯接不到宴席,主家兒子的收入也會變少,導致主家對陳偉南也恨之入骨。”
“本來他想自己去公社舉報的。”
“我找過去後馬上決定跟我們一起去舉報陳偉南。”
“說舉報的人越多,這件事兒造成的影響力就越大,公社也會越重視。”
“隻要做死了陳偉南投機倒把的罪證,到時候公安量刑也會因為影響太大而加重一些。”
陳建國聽完臉上就露出一副釋然表情。
如果他是公社專門靠接宴席掙錢的掌勺大廚,麵對突然冒出來截胡自己生意,斷自己財路的陳偉南,同樣也會恨之入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為了增加收入,少一個競爭對手,用計算計陳偉南,把他送進去,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兒。
想到這兒,陳建國臉上的懷疑表情頓時消散了七七八八,腦子裡僅有的一點兒顧慮也沒了。
當即朝兒子問:“有沒有跟人家約好時間,我們什麼時候去公社舉報陳偉南。”
“夜長夢多,明天就去。”陳偉東脫口回答。
“對方說擔心時間太長,陳偉南不認他多收的兩塊錢,到時候我們有理都說不清。”
“趁宴席剛剛結束,大家都清楚這件事兒,爭取一告一個倒,直接把陳偉南投機倒把的證據給坐實了。”
陳建國深以為然,馬上接話:“那行……”
“我們明天就去公社舉報陳偉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