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南……該給你家算工分了……”生產隊陳隊長的聲音突然在陳偉南耳邊響起。
會計跟著開口:“陳偉南……”
“今年你們兩口子總共在生產隊掙了兩千六百五十公分……”
“給生產隊送來的豬糞抵兩百五十公分,總共兩千九百公分。”
家裡每天具體掙了多少工分,老爹自己也記了賬,昨天就讓媳婦兒幫忙計算好了。
見媳婦兒點頭,馬上接話:“沒問題,就是這個數……”
在會計確定好的賬本上按上手印,陳隊長隨即把目光轉移到老爹身上:“建軍……”
“你們兩口子掙的工分比兒子跟兒媳婦兒少一點兒,但也有兩千四百五十工分,加上豬糞抵扣的兩百五十工分,總共兩千七百公分。”
“你跟兒子和兒媳婦屬於分家不離家……加起來總共五千六百工分,比去年也多了一百多工分……”
聽到這兒,本就一臉羞紅的大伯這時候更加不好意思了。
本以為自家今年多掙了好幾百工分,肯定能在生產隊出了名,正好趁機打壓一下陳偉南,沒成想最後的小醜還是自己。
為了不繼續招人笑話,趁著周圍沒人注意自己,趕緊灰溜溜離開。
很快確認工分的隊伍就排到周貴家。
雖然周貴兩口子在生產隊以踏實肯乾出名,搶收期間兩口子都能掙到滿工分。
但因為攤到一個習慣偷奸耍滑的弟弟跟弟媳,加上爹娘偏心,隻要弟弟跟弟媳不想上工就讓他們窩在家裡休息……
全家六個勞動力硬是隻掙了六千一百個工分。
這裡麵最少有兩千五六百公分是張貴兩口子掙的。
家裡剩下四個勞動力隻掙了三千五六百工分,看得陳偉南都忍不住為他們兩口子叫屈。
不過這些都是人家自己家裡的事兒,自己作為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反正讓他自救的辦法已經說了,至於周貴能不能狠下心來,重病下猛藥,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兒。
兩個小時後,陳偉南父子從生產隊糧倉領到兩千八百斤稻穀,九百五十斤苞穀。
本來五千六百個工分隻能換五百六十斤苞穀,但因為抗旱期間陳偉南父子往苞穀地挑了三四百擔水,挑一擔水獎勵一斤苞穀,總共九百五十斤苞穀。
按照以往慣例,陳偉南最少會拿五六百斤稻穀出來在生產隊換苞穀。
現在家裡夥食好了,炒菜油水充足,幾乎頓頓都有肉,帶來的結果就是家人肚子裡的油水越來越足,每天需要吃進肚子裡的主食越來越少。
以前全家六口人一年最少要吃兩千四百斤稻穀,現在家裡留個一千八百斤稻穀都吃不完。
但現在的生產隊家家戶戶都養了年豬跟任務豬,每家每戶都要留著苞穀喂豬,陳偉南想用稻穀換苞穀都沒人願意。
再說了……
他現在去外麵接席,除了少部分特殊情況還收錢以外,大部分時候都是讓主家用稻穀跟苞穀抵工錢。
在外麵做一次紅白喜事就能拖回家四十斤苞穀。
一年下來隨便都能做四五十場宴席,所以光這些宴席就能讓家裡多出來一兩千斤苞穀,足夠飼養家裡的四頭豬。
於是陳偉南今年就斷了在生產隊換糧食的想法,決定把那些多出來的稻穀全部存起來……
要是到明年秋收真吃不完就送到糧站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