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那張紙上日記裡寫到的,天台是有鎖的,同時在後麵的紅色筆記裡畫出了鑰匙的圖形,說明天台的鑰匙或許就藏在那裡。
可是那個廁所白天去的時候就已經足夠陰森,就算現在暫時不用考慮徘徊在樓道裡的怪物,要獨自前往那個地方還是需要做好心理準備的。
李霽握緊了佛珠手串,筆直地朝著樓梯走去。
教學樓裡安靜得隻能聽見李霽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陣陣陰涼的風從走廊上吹進樓梯間。
灰色防火門的門軸似乎有些生鏽,被風一吹,發出吱呀吱呀的摩擦聲,就像人瀕死前淒慘的呻吟。
隨著李霽一層一層往上走,樓道裡地麵上的粘液也越發濃稠起來,散發出一股酸臭的黴味。
李霽抬手在自己的鼻前揮了揮,試圖驅散那股讓人不適的味道。
可是那氣味仿佛已經不止是從地上的粘液上發出來的了,更像是從樓梯間的四麵八方飄散出來的味道,想要將她重重包裹醃製入味一樣。
李霽加快了前進的腳步,想快點從樓道間離開前往走廊的窗邊,或許在那裡周身圍繞的味道可以被淡化一些。
李霽一邊走著,一邊不時用照相機的閃光燈照亮,並通過取景器觀察是否存在某些隱藏起來的細節。
她很快就來到了教室所在的樓層。
除了樓道間,筆直的走廊儘頭,置物櫃上依舊還掛著“禁止使用”的標牌,此時安安靜靜地矗立在原位,就像是也進入了深眠一般。
走廊兩側的教室門都緊閉著,靠著走廊的幾扇透明的玻璃窗被相機的閃光燈一照,反射出了極亮的光斑。
李霽收斂了心神繼續往前走著,路過窗口的時候朝裡麵望了一眼,一排排空蕩蕩的桌椅被胡亂的擺放著,和下課後離開時的樣子截然不同,更像是把中間清空了一樣。
李霽舉起了相機朝著裡麵拍了一張照,低頭看向取景框裡的畫麵,卻被嚇了一跳。
和眼前的一片漆黑的空教室不同,照片裡的畫麵,是一群穿著被隨意裁剪更改過的校服的學生,男女都有,正或蹲或坐在教室中間空著的地方。
燃燒著橙紅色火光的蠟燭被無規律的擺放在周圍的課桌上。
最中間的學生手裡夾著煙,坐在椅子上,正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跪在她身前一個穿著單薄的女生。
李霽驚訝地看著手裡的照片,再抬起看了一眼漆黑的窗口,心中五味雜陳。
這台照相機是能夠拍到肉眼看不到的東西,也就是說,自己拍到的是教室裡正在發生的、鬼魂之間的霸淩?
不是吧?
做了鬼還要被人欺負?
她不確定地再一次舉起相機拍照,閃光燈亮過,一幅新的畫麵出現在了相機裡。
隻見有一個五官扭曲,滿臉鮮血的女生趴在了麵前的玻璃上,整個從眼眶中脫落下來的眼珠漆黑的瞳仁正對著自己,仿佛是發現了新的目標一樣。
教室裡麵的那些學生也同樣轉過頭來,一雙雙眼睛裡流出了血淚,但同時,他們的嘴都彎成了一個弧度誇張的笑容,直直地注視著自己。
而那個被欺負的女生,赤裸著上身趴在地上,黑色的短發遮蓋住了她的麵容,慘白的皮膚在燭火的映照下,露出了遍布的疤痕。
他們是發現我了嗎!
李霽抱著相機,有些緊張地後退了一步,雙眼緊緊地盯著教室的前後兩扇門。
儘管被燭火照亮的隻是相機裡走廊的畫麵,而她眼前的依舊是朦朧的黑暗走廊,但是如果教室裡的人發現了自己,搞不好會從緊閉的教室門中衝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