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車在經過了好幾扇同樣荒廢了的木框架洞口後,通過了一段突然收窄的小路進入了另一個礦洞。
小魚和小龍在靠近礦洞口時,放慢了腳步。
從洞穴裡傳來了一陣陣鏟子在石頭和地麵劃過的聲音,同時還有人在說話的動靜,顯然這不是一個空的洞穴。
小魚對著小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貼著身後普通的黑色岩壁,一點一點靠近洞口。
他們靠的越近,聽到的交談聲就越清晰。
很明顯這裡的工作人員比起入口處的礦工們更有鬆弛感,他們在談論的不是關於工作多麼枯燥多麼辛苦的內容,反倒一個勁的在聊著家長裡短的那些事,間或還有笑聲傳出。
小魚心頭泛起疑惑,按照之前在營地看到的那些人的狀態,壓根不像是會一邊嬉笑一邊工作的樣子,怎麼進了這裡反而氛圍變得這麼和諧了?
他們在原地停下,仔細地聽著裡麵人的交談聲。
“二叔,二嬸是不是就這幾天了啊?”一個聽起來比較年輕的聲音說道。
“可不是麼,我家丫頭在城裡找的穩婆這兩天也已經住進來了,就等著發動呢。嘿嘿,沒想到我這一把年紀了還能再當爹!”
這個“二叔”聽聲音像是個中年人,雖然聲音中帶著些許喘息,但是語氣卻滿是自豪。
“二叔好本事啊,養的幾個孩子都有出息,老大去縣城裡當了教書先生,老二去了大老爺府上當了賬房管事,就連閨女都在大戶人家當丫鬟,上次見到那通身的氣派,隻怕和小姐都差不離了。”
“對啊對啊,也多虧了二叔我們才得了這麼個好差事!”
接下來就是一群人對這個“二叔”的奉承話。
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小魚皺起了眉,似乎感覺哪裡有些不對勁。
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進城當丫鬟這麼個說法?
“誒,你們說,等到那小姐出嫁,會不會把草兒當陪嫁給開了臉啊?”
“什麼草兒,人家現在叫秋月,還是小姐給改的名呢!”
“哦對對對,你看我這記性。要我說啊,那方小姐出身名門,許配的人家定然也是望族。要是秋月能開了臉,到時候她手指縫裡漏出來點東西就夠咱們過上好日子了。”
“雖說現在受了大老爺的雇傭在這開礦,也能分到不少糧食,但是陳米哪有新米香啊,要是秋月丫頭能當上主子,二叔你不就能當個富家翁了,何苦在這裡跟我們一塊受累呢?”
“這哪算是受累啊,這不都是為了咱們深岩村的大家麼。二小子確實能乾,至於那個丫頭片子,我也不指望她能當個陪嫁,找個管事日子也差不了的。”
……
小魚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裡麵人的對話中找到什麼跟礦洞相關的信息,一個沒注意,趙四保就從他的手裡跳了出去,蹦蹦噠噠地直衝洞口。
他心頭一緊,既擔心小青蛙的突然出現暴露了他們的行蹤,又害怕小青蛙就這麼跑走了,之後不好和李霽交待。
於是,他拿出【不在場證明】披在身上,隨後加快腳步跑到洞口想要把小青蛙拿回來。
可當他靠近了洞口朝裡看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大驚失色。
隻見眼前的洞口後麵並沒有什麼礦工。
不,不止沒有礦工,甚至連地麵都沒有,越過了洞口,出現在眼前的是無底的深淵。
腳邊的洞壁光滑平整,可即便是用最先進的鑽井技術,也無法製造出這樣如同打磨拋光過一樣的狀態。
小魚能想象如果剛剛自己沒有及時刹住車,衝進了這個“洞穴”的話,就算沒有摔死,也是無法攀爬上來的。
他的心臟砰砰直跳,像是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一樣。
而身後小龍及時趕了過來,同樣看到了震撼的場景。
小龍張大了嘴,仰頭看向了洞頂的方向,那裡依舊是被石壁遮蓋著的,證明自己還在山裡,可是下方的大洞卻看不到底,不知道最終會通向什麼地方。
“魚……魚哥,我們這還怎麼走?”
他低聲問道,小魚卻並沒有回話,隻是將手裡的趙四保遞到了小龍手裡。
交談聲並沒有隨著他們的出現而停止,反倒有更多的人加入了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