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在鳥居山上下了一場紅色暴雨,落在每一個人頭上、肩上,漸漸滲透進他們的皮膚深處。
佐佐木修兵怎麼也沒料到,付旌會用這種辦法殺人,根本不需要親自動手,反而利用了他辛苦準備的炭疽炸彈。
付旌沒有追擊那些四散逃跑的教徒,而是神情鎮定地一直等到將劍六身體裡剩下的血液完全甩乾淨後,才慢慢走向佐佐木修兵。
“我希望劍六體內藏著的那些炭疽彈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佐佐木修兵低聲說道:“就算這些人遲早會死於炭疽感染,但在死亡之前這三小時內,他們也來得及跑到山下,把這事傳出去!”
“那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拿什麼跟我對抗。”
付旌輕笑了一聲:“你會知道的。”
佐佐木修兵沉沉地盯著他許久,終於低哼一聲,轉身想要離開這裡。
在他的理解中,這一戰其實已見分曉。
今天鳥居山上的平民,一個也不會幸存。
但他們如果在中毒前跑下山,揭發出真相,照樣可以讓付旌身敗名裂,墮入地獄。
他的臉色頗為複雜,既遺憾又失落——明明等到了一個真正讓自己興奮的對手,卻因為魯莽葬送了一切。
但就在他踏出一步的時候,整個人卻僵在了原地。
眼前赫然出現了三把黑洞洞的槍口,穩穩對準了他的胸口、額頭和喉嚨。
“聯合軍?”
正是如此。
阿卡波斯援軍到來之後,這支五十人的武裝小隊帶來了足足一千三百人的聯軍,將整座鳥居山圍得嚴嚴實實。
這包圍圈迅速往仙峰寺中心收緊,剛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擋住了佐佐木修兵離開的方向。
他不敢相信地回身看了付旌一眼,好像一下子全都懂了。
“原來如此……”
“付旌,我現在對你接下來的表現越發期待了。”
付旌挑了挑眉梢,眯著眼冷笑:“哦,你終於明白了?”
佐佐木修兵看著仍在飄落的漫天紅雨,歎了口氣:
“殺了這些人的,不是你的短刀,也不是任何國際軍隊的子彈。”
“所以你也不會落下殺人的證據。”
“我說的話自然沒人信。”
“甚至就算有人幸存並講出真相,他們的話也不值一提。”
“在聯合軍眼中,這些平民早就被我洗腦成忠實信徒,誰會信一個狂信徒說的話?”
“哪怕有人動了念頭,國際組織也絕不會因這點虛無縹緲的理由放棄你這樣一名核心戰將。”
“不得不說,你的手法簡單粗暴,但是考慮得很是周全。”
“嗬,不愧是我認可的對手。”
“不過嘛,你有一點漏掉了:你自己能頂住炭疽病毒的侵襲嗎?”
“還是說,這片紅雨徹底落下之前,聯合軍也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