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川，你怎麼會一點點怨言都沒有呢？”
溫爾那雙漂亮的眼睛安靜地看著他，葉川仿佛聽到了一句似有似無的歎息。
“怨言？為什麼呢？”
葉川麵露不解，他疑惑地看著她。
溫爾一點一點剖析，“你的人生被迫和另一個人捆綁在一起，你的一舉一動都被迫和另一個人關聯，你的夢想、你的自由、你的生活都好像打上了另一個人的烙印。”
換位思考，如果是她，她可能無法做到一點點埋怨都沒有。
“可是，我從小就視自己為你的所有物啊，我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問題。”
他語氣坦蕩，眼神真摯。
“溫爾，我又不是笨蛋，如果你不好，我肯定會跑的。”
“而且如果那個人不是你，我怎麼會說出剛剛那番話呢？”
正因為你足夠好，正因為是你，所以沒關係，要學什麼都沒關係，要一直等著也沒關係，什麼都沒關係。
葉川的邏輯簡單又清晰，所以他從不為此困擾。
“我為你做了什麼事，這句話的主語是我，驅動者和得益者都是我，你不用有負擔，你隻需要考慮想不想要，不想要就拒絕，然後我下次會做得更好的。”
葉川的瞳色有點淺，眼睛也是圓圓的，給人的感覺有點像性格溫順的鹿，認真看人時又有點像布偶貓。
“葉川，你真的有點可愛。”
溫爾看著他，嘴角牽起，淺淡的笑意從她眼裡躍出。
這是她第二次這麼說了，葉川臉又不爭氣地紅了，他覺得耳朵好燙啊。
不過為什麼是可愛啊？
他並不知道，溫爾很少用這個詞誇人，除了他以外，好像也就這麼誇過池妄和陳許凜，並且都是在那一瞬間下意識的感覺。
“葉川，我想我不會再有聯姻的想法，但是我確實想要一個很好的朋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我會很開心。”
“好朋友嗎？好啊好啊！溫爾，我好喜歡你！”
葉川用手支著腦袋，一眨也不眨地望著她，眼神明亮至極，仿佛眼裡隻裝得下她一個人。
－
等溫爾忙完南城的事再回去，已經是第三天了。
她沒有先回家，而是去了另一個地方。
按下門鈴後，她站在門口安靜地等著。
大概一分鐘後，門被打開，陳許凜穿著休閒服，頭發比之前剪短了一點點，整個人顯得清爽又乾淨，有種彆樣的好看。
雖然他的表情幾乎沒什麼變化，但似乎就是透露出了一點驚訝。
他直直地看著她，像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在這兒，反應了幾秒才低低地喊了一句，“溫爾。”
陽光照在眼前的少女身上，耀眼卻不刺眼，她揚起唇，問他，“重獲自由的陳許凜，要抱一下嗎？”
陳許凜記得，在海邊那一次，他這麼問的時候，她沒有回答他。
這一次，似乎也不用他回答，因為下一秒，溫爾就已經上前一步，輕輕地抱住了他。
陳許凜睫毛顫了一下，手指也跟著蜷縮起來，微風吹著樹葉沙沙作響，掩蓋了胸腔裡跳躍的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