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隨口一句,本意是想說,誤會解除歸解除,不代表過去會被抹掉,但左淵卻猛地一怔,像是被人突然當頭一棒般,他大概是沒想到她會提起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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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著,好半晌才說了一句,“我那時……以為謝子都會提醒你走開的。”
畢竟在那時的左淵眼裡,謝子都是她的小跟班,這麼明晃晃的對視,謝子都肯定會發現他的舉動和意圖,然後拉開她的。
是的,他以為謝子都會拉開她的,他以為那個挑釁的動作給夠了謝子都反應的時間,但最終一切都隻是他以為,這毫無意義。
左淵並不是想辯解什麼,但是這確實是當時他最真實的想法,隻是,這比一廂情願還要令人唾棄。
涼風習習,夜色蔓延,溫爾站在他跟前,輕輕地搖了搖頭,她站在黑暗裡,卻像是通透的玉石,溫涼乾淨。
“左淵,不是這樣的,當你做出這個行為的那一刻起,它的後果便不由你控製了,你無法確保這個後果會造成什麼傷害,所以人們往往隻論跡不論心。”
“就像我沒辦法控製你怎麼看待這件事一樣,你也不能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會和你變得親近、我就該遷就你。”
他知道,溫爾僅僅隻是在平靜地敘述一個事實,她甚至沒有在指責他,但是莫名的,翻湧的澀意從心上蔓延開來,令他無措,令他彷徨。
當年他被帶回左家後,周青哭了很久,因為他身上都是各種各樣的傷,有些疤痕已經嚴重到手術也可能無法去除,就像走丟那幾年的黑暗日子,即使再怎麼想遺忘,那些痕跡還是在的,並且伴隨一輩子。
於是很快的,因為愧疚和心疼,左家所有的人都對他這個失而複得的小少爺,百依百順,眾星捧月。
從孤兒院到左家,這種巨大的落差和轉變令他無所適從,他們都對他很好,就好像隻要這樣做,那幾年走丟的日子都是可以被抹去的。
左淵剛回到左家的時候,很不適應,他能感覺到這個家裡的所有人都是愛他的,但是這些愛處處都令他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他開始不停地提要求,沒大沒小地和家裡人說話,他並不知道自己當時其實是在向外尋求安全感。
他隻是單純地覺得,或許這樣他們對他不會像是對待易碎品一樣小心翼翼了,這樣,周青也不會半夜躲起來偷偷哭了。
但是漸漸的,他長成了這副行事乖張、我行我素,又自以為是的樣子。
他在這種混沌迷茫和受寵關愛的環境下長大,然後對當年的事一直耿耿於懷,日複一日的執著,他甚至忘了認清自己真正想要得到的是什麼。
左淵耳後的熱像被潑了一盆冰水,迅速冷卻,他放在腿側的手無聲攥緊。
溫爾沒有看到這一幕,她已經轉過身準備離開了,她的難過、失落早已隨著濃濃夜色一同隱匿,絕不會攤開給任何人看。
隻除了溫期言,但那也隻是允許他在身後跟著而已。
左淵見她要走,下意識想要把人叫住,但是又轉而想到她剛剛說的那番話,手攥緊了幾分,向來乖張、不羈的少年,深吸一口氣,才有勇氣叫住她。
“溫爾。”
他的嗓音聽起來有幾分沉悶,像是被驟雨打濕過一般。
“我……當時……”
他開口便是這語不成句的樣子,或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說的是什麼,更何況,他的性格也很難一時轉變過來,其實說到底,很少有人會像溫爾那樣,什麼都坦坦蕩蕩地說出來。
左淵閉了閉眼,放棄再組織什麼語言,隻是說道,“我……對不起。”
這樣一句話,由左淵嘴裡說出來,尤為罕見,對於他來說,比起道歉,可能被溫爾打一頓更容易。
左淵有些恍然地想,其實道歉好像也沒有那麼難,尤其是對著溫爾,他甚至生了幾分希冀,她或許以後對他也會像對其他人那樣了。
然而最終,溫爾連腳步也沒停頓半分,隻是輕輕回了一句,“沒關係。”
左淵得到了她的原諒,但是卻沒有感覺到半分輕鬆,反而有種不知所措的茫然,他遇到了和謝子都同樣的難題,無從下手,也無法解決。
因為溫爾不在乎,所以無論他們道歉多少次,得到的都隻是一句“原諒”,她不會因此有何不同。
溫爾有真的厭惡他們嗎,沒有;溫爾說的原諒是假的嗎,也沒有。
但這恰恰就是最殘忍的地方,謝子都更早地意識到了這件事,而左淵的這條路才剛剛開始。
沒有人可以穿越時空,改變過去,過往做過的事將如影隨形,留下永不磨滅的痕跡。
人做的每一個決定、走的每一步路,都是算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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