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校園裡樹木鬱鬱蔥蔥,滿眼都是青翠色,生機盎然,高三級此刻正在上活動課。
活動課,顧名思義,全程自由活動,可以選擇去打網球羽毛球,也可以選擇去彈鋼琴拉小提琴,甚至什麼都不乾,光玩手機也可以。
這是自由度極高的一節課。
溫爾正在投籃,就自己一個人投著玩,陳許冽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她身上,就這麼安靜地看著。
溫爾一邊瞄準籃筐的位置,一邊還抽空問他一句,“你在那裡站著乾什麼,總不會是要幫我撿球吧?”
陳許冽點點頭,“也不是不可以,撿球也是一門技術,當然我主要是防止你又突然不見了。”
他像是隨口一問似的,“你們昨天為什麼提前走了?”
溫爾瞄準投籃,隻淡淡回答道,“有點事。”
陳許冽識相閉嘴,一般來說,溫爾能講的都會講,不回答或者隨口帶過的都是不該再問的。
籃球劃過弧線,“唰”的一下進框,然後掉落在地,溫爾正準備去撿球,一旁的陳許冽已經先一步撿起來了。
他把球遞給她,溫爾順手接過,繼續投籃。
一個負責投,一個負責撿,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溫爾,你說我要不要換個發色,你喜歡哪種?”
“你找發型師應該會有更專業的意見,不過我覺得現在的就挺適合你。”
“那我不換了,本來還想試一下彆的發色會不會更好看。”
“你這張臉……確實可以試一下,大概會有不同類型的好看。”
“總感覺有點虧,為什麼你誇的是我,陳許凜也被你誇了一樣。”
溫爾突然又想起昨天陳許凜的回答了,她不禁笑了一下,“那你對自己小時候是個包子臉,有什麼想法?”
陳許冽皺了皺眉,有些疑惑,怎麼話題突然跳到了小時候,他想了一下,才慢慢回答道,“大概就是每次哭的時候都覺得特彆的丟人,但如果能被你掐一下臉,會很高興。”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因為溫爾從來不會掐陳許凜的臉,他那時總覺得這是更親密的表現。
陳許冽說著說著,就忽然湊了過去,甚至還專門側了側臉,示意溫爾可以動手,“雖然現在不是包子臉了,但你要不要再掐一下?”
溫爾還沒來得及拒絕,就眼睜睜看著一隻修長的手從身後拎起了陳許冽的領子,然後毫不留情地往後一扯。
“你拉我乾什麼?”
陳許冽轉過頭去看,果然是陳許凜,這熟悉的動作和場景,上次也是這麼扯他後領子,有這麼當哥哥的嗎?
把人拉開以後,陳許凜才麵無表情地說道,“說話就說話,靠那麼近做什麼?”
就連這一句話都原封不動地搬過來了。
陳許冽掃了他一眼,冷不丁地來了句,“你個麵癱臉,掐起來的手感肯定沒有我好。”
陳許凜盯著他,所以,他們剛剛是在討論這個話題?
“怎麼了,我覺得有什麼事還是要慢慢說的。”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謝子都,眨了眨眼睛,然後不動聲色地挪到溫爾身旁,一副乖巧模樣。
另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左淵這時嗤了一聲,“要點臉吧。”
陳許冽看著這突然多出來的幾個人,“你們都是來打球的?”
謝子都聳了聳肩,語氣隨意,“不好說,看情況吧。”
陳許凜有點潔癖,不怎麼愛打籃球,回答也是直截了當的,“臟手,不打。”
左淵擰著眉,打量了他一眼,“那你來乾什麼,曬太陽?”
陳許凜神色自若,說話也是十分的言簡意賅,“沒義務回答你的問題。”
眼看著幾人還要繼續說下去,溫爾終於開口打斷了他們,“你們要打球可以去那邊的球場,不打的話就站到一邊吧,我暫時還不想因為籃球砸到誰而賠醫藥費。”
陳許冽試圖掙紮,主要是剛剛他站得好好的,現在怎麼一起被掃地出門了,“我就不能……”
溫爾沒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好像在說“你這樣問的話,會讓我有點苦惱”,於是陳許冽自動閉嘴了。
“你們要是太有空的話,也可以去跑幾圈。”溫爾真誠建議道。
陳許凜看著她,薄唇微啟,“你想看?”
溫爾詫異地望著他,她好像沒說想看,隻是想身邊清靜點。
謝子都見不得兩人在這裡旁若無人地講話,他直接找準時機,見縫插針,“天哪,姐姐,你一定不想被人打擾的,問太多真的不好。”
他搖了搖頭,那張精致的臉此刻帶著幾分憂愁,“唉,怎麼都這樣子啊,讓姐姐為難真的很不好,我現在就乖乖離開。”
謝子都剛一說完,就收到了齊刷刷的視線,他卻像是沒注意到一樣,隻眨了眨眼睛,反問道,“怎麼了嘛?”
左淵煩躁,“好想打人。”
陳許冽點頭讚同,“你終於說了句人話,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