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關的城牆在風雪中巍峨聳立,一塊塊青灰色的巨石上布滿刀痕箭孔,城門上方的“鎮北關”三個大字已被風霜侵蝕得模糊不清,卻依舊透著一股震懾北境的肅殺之氣。
城門下,幾個營將聚在一起,四周擠滿了從各地調來的援軍,甲胄歪斜,衣衫染血,一個個麵帶疲憊,連咳嗽聲都透著虛弱。
唉!
整整十萬鐵騎壓境,雙方殺得天昏地暗,連鎮北關的上萬兵卒,都傷亡了有好幾千人,可想而知有多慘烈。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
可是真正到了這一步,又有幾人能坦然麵對?
這些營將們聚集在城門口,心中不勝唏噓。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突然喊了一聲:“有敵情!”
城門口瞬間亂作一團。
轟!
沉重的城門轟然落下,震得地麵都微微發顫。
這些兵卒們紛紛抄起兵器,城牆上的守軍更是拉弓滿月,箭簇齊刷刷地對準了遠方。
風雪中,一隊騎兵疾馳而來,馬蹄揚起的雪霧遮天蔽日,遠遠望去如同一道黑色洪流,裹挾著凜冽的氣勢,衝了過來。
城樓上的營將厲聲喝道:“來者何人?再往前一步,格殺勿論!”
越來越近。
那一隊騎兵打著的,竟是大梁的旗號!
城門口的營將們麵麵相覷,滿臉都是難以置信。
北疆啥時候有騎兵了?
難道是北靜王派來的援軍?
就這麼稍微愣神的刹那,這一隊騎兵已經衝到城下。
吳克雄猛地勒住馬韁,戰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嘶,前蹄在空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簡直是威風八麵。
哈哈!
吳克雄朗聲大笑,拱了拱手:“諸位,彆來無恙啊?看來我來得還不算晚?”
“老吳?!”
幾個營將揉了揉眼睛,滿臉難以置信:“你……你們四方縣僅僅有五百兵卒,怎麼弄來了一個騎兵營?”
吳克雄拍了拍腰間的副將令牌,故意歎聲道:“唉,這都不算什麼。”
“副,副將?”
這幾個營將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誰不知道四方縣是北疆十六州裡最窮的地方?當初他們來支援鎮北關時,兵卒們連像樣的盔甲都湊不齊,有的還穿著草鞋,凍得直打哆嗦。
可是如今呢?
一個個身著鑲邊皮甲,裡麵裹著厚實的棉衣,腳上是保暖的棉靴,胯下戰馬膘肥體壯,一眼望去竟有五百多匹,整整齊齊地列成方陣,比他們這些州府調來的援軍還要氣派。
時間仿佛停滯了幾息!
幾個營將反應過來,連忙單膝跪地,拱手道:“末將見過副將大人!”
吳克雄樂得嘴巴都合不攏了,翻身下馬,快步將幾個營將扶了起來:“哎呀,快起來快起來,都是老兄弟,客氣什麼?”
“老吳,你們虎烽口沒打仗嗎?怎麼瞧著一個人都沒少呢?”
“確實沒怎麼打。”
吳克雄咂咂嘴,輕描淡寫地道:“我們也就是跟五千血狼騎乾了一場,殺了對方將近兩千,順帶燒了他們的糧草。”
嘩——!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血狼騎可是北燕最精銳的部隊,個個勇猛善戰,以一當十,尋常隊伍遇上他們,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吳克雄的五百人竟然能殺對方兩千?
這牛皮吹得也太離譜了!
一個叫做方元慶的營將,嗤笑道:“副將大人,這話您自己信嗎?”
“不信?這些戰馬又是哪兒來的?”
“不信?我怎麼當上的副將?”
“不信……隨便你們了,我現在就去拜見蕭將軍。”
吳克雄裝完這波逼,大手一揮:“走,咱們進城!”
方元慶冷笑道:“我勸你還是彆折騰了,蕭將軍生病了,不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