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心散?”
王師北的臉色驟然陰沉,問道:“那是什麼毒?”
北地狼心淬七毒,入髓蝕骨無聲息。
白芷一邊說,一邊打開藥箱,這種藥無色無味,初發時像風寒,一旦藥性徹底發作,神仙難救。
張牧羊的心急劇下沉:“那就沒有解藥嗎?”
白芷從藥箱底層摸出一個油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裡麵是一株通體雪白的藥草,傘蓋邊緣的血色紋路,恰似白老爹臨終時攥出的指痕,在昏暗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目。
張牧羊的瞳孔驟然收縮。
雪原上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那個風雪交加的早上,白老爹染血的雙手,還有那句被北風撕碎的遺言:“我……壯士,我把女兒就托付給你了,這藥……”
原來,老爹拚死護住的,竟是救命的解藥。
房間裡頓時忙碌起來。
白芷利落的生火煎藥,雪靈芝被切成薄片,放進陶罐裡,又加入了幾味輔助的藥材,細細熬煮。藥香漸漸彌漫開來,與之前那股詭異的甜香不同,這香味清冽而溫潤,讓人精神一振。
半個時辰後,藥熬好了。
白芷小心翼翼地舀出一碗,端了出來。
“驗藥。”
王師北的橫刀突然抵住張牧羊的咽喉,刀鋒的寒意刺得皮膚生疼。
屋內十餘名親兵同時握緊了刀柄,空氣瞬間凝固。
咕咚……
張牧羊仰頭將褐黃色藥汁一飲而儘。
藥液入喉的刹那,像吞下一團滾燙的炭火,從喉嚨一直燒到胃裡。他的額角立刻滲出細密的汗珠,卻強撐著沒吭聲,隻是衝王師北揚了揚空碗。
王師北盯著張牧羊看了一炷香的時間,見他呼吸平穩,臉色如常,這才親自舀了一碗藥,小心翼翼地扶起蕭烈,將藥汁一點點灌進他嘴裡。
“所有人都守在門口,不許任何人進來!”
“是。”
親兵們齊刷刷地拔刀出鞘,守在門外,連大氣都不敢喘。
房間裡隻剩下油燈跳動的光暈,和蕭烈微弱的呼吸聲。
可是,就在藥汁剛剛灌完的刹那,蕭烈的身體突然劇烈地繃直,七竅竟同時滲出了黑血!
“不好!”
王師北怒吼一聲,猛地拔刀指向白芷,怒斥道:“你們敢害將軍!”
鏘!鏘!
一把把戰刀出鞘,瞬間殺氣彌漫。
“等等!”
張牧羊橫身擋在白芷麵前,目光緊緊盯著床上的蕭烈:“這是排毒!”
咳咳!
蕭烈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漆黑的汙血從嘴裡嘔出,濺在雪白的床褥上,觸目驚心。緊接著,他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雖然布滿血絲,卻透著一股懾人的銳氣,仿佛沉睡的猛虎驟然蘇醒。
“這毒……夠勁兒。”
蕭烈的嗓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嘴角卻勾起一抹笑意。
王師北又驚又喜,連忙收刀:“將軍!您醒了!”
張牧羊、蘇櫻和白芷,一起單膝跪地:“屬下張牧、張英、白芷,見過蕭將軍。”
“多虧了這位小姑娘。”
蕭烈的目光掃過三人,最後落在白芷染血的腕間,那裡有個小小的藥囊印記,是白家獨有的標記,問道:“白家的丫頭?白神通是你什麼人?”
“我爺爺。”白芷的聲音低了下去,眼底閃過一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