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東一說這話時,腦海已經在想,村裡有哪戶宅子,可以空出來給新夫子一家住。
甚至還想,要實在不成,隻能辛苦夫子一家先住祠堂。
等來年開春化地後,大夥兒辛苦點,直接給他蓋一個。
秦牧可沒辦法替人做這個主,當即便回道:“我心裡有個人選,但我不能替他做主。
這樣,我讓阿鎧下山的時候,去問問,看人家是什麼意見。
若是願意來,那在你說的這個基礎上,加一點。
在災情期間,包吃包住,一個月給五百文。
等災情結束,人家要離開,你們也不得阻攔。
要願意留下來,那你們再自行商議。
想來你應該清楚,山下那些私塾的夫子,每個月可不止這點錢。
學生得送三節六禮,每個月每個人束脩是按百文來算。
又或者直接按年,一年給多少。
何況,我能叫來做夫子的,必定是有功名之人。
三百文,我真開不了這個口。”
池東一聽到對方是有功名的人,當即心生歡喜。
他雖是粗人,但崇拜有學識的人,尤其是能考上功名的。
就像曾經,他以池家坳有個秀才女婿為榮一樣。
當即直接拍板:“如果對方是秀才,願意來這,那就按你說的辦。”
秦牧頷首:“好,那我喊阿鎧說下這事。對了,他家有七口人,雙親,妹妹,媳婦,加上兒女。”
池東一聽到人數也不多,就爽快應下。
“好,那我先跟其他人通下氣先。”
他也是人精,聽秦牧這麼說,也猜到這事十之八.九能成。
所以,他得先安排好。免得等到人來了,連個住處都沒安排好。
池家祠堂大,要是真找不到地方,他就得喊人,先將這隔出來。
池東一進祠堂沒一會兒,沈鎧再次出來了。
秦牧麵對他,沒什麼避諱,便直接站在廊簷下。
見到人,就說:“阿鎧,你此番下山後,將炭先送到衙門去。
等結算了銀子,先去一趟沈昭辰家。將接下來有災情的事,告訴他。
問問他,可願意帶家裡人到池家坳避難。
他若是願意,便告訴他,池家坳這邊想請夫子,但因為窮,給不了多少束脩。
目前可提供解決吃住問題,另外每個月會給三百文。
等到災情結束,他若是不願意留下,也可帶家人離開。
當然,他要是覺得銀子少,你可以說,我也在這邊,會做主替他爭取到五百文。
若是池家坳人銀錢不足,給不了。
我就算掏腰包,也會墊上,讓他隻管放心!”
沈鎧聞言直接傻眼:“不是,牧哥。你要是把沈昭辰叫過來,那你還能留下?
你若是不留下,那個誰,到時候怎麼辦?”
沈昭辰有秀才功名,池家坳的人既然請他做夫子,那阿野他們肯定也是會過來學的。
屆時,都用不到牧哥了,那“沒用”的牧哥,還能留下嗎?
不能留下,又怎麼培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