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不夠放,有些東西,比如被拆下來的房門跟窗戶,直接堆在院中淋雨。
黃家人看到這一幕,氣得雙眼充血。
“這是我們的東西,我家的東西,不準搬——”
可在場的人誰會聽他們的話?
眼看天色暗了下來,之前搬東西時,拿到油燈的人,乾脆將油燈點上。
而張月和林氏,兩人皺眉看著堆出來的東西,想著這些實在不好扛回去。
想了想,兩人看向在場不吱聲的旺山村村長,以及黃氏一族的族長。
“村長,想來你也看見了。黃家人欠我們池家坳人錢,用這些東西抵。
隻是眼下這些東西,我們也不好帶走。
你看你們村有沒有人需要,我們可以賤賣。
當然,宅子的地契也在我們這。
你們要是也想買,價格咱們好商量。”
黃家人聽到地契都被弄走,頓時目眥欲裂。
他們不敢怪村長和族長不管事,也不敢和池家坳人叫囂,隻能衝著黃翠花破口大罵。
“黃翠花你個喪良心的賠錢貨,早知道你會這麼不孝,當初我就不該生下你。
我好吃好喝供你長大,你就是這樣對待爹娘的?
你個不孝女,老天爺怎麼不打個雷,劈死你個千人枕萬人騎的爛貨……”
心中早已疼麻木的黃翠花,在看到村長和族長同意,且紛紛回去找人過來買東西時,臉上的笑容,是異常的燦爛。
這一刻,她心裡還有種詭異的滿足感。
覺得這個家是靠著她支撐起來的。
她能給她們這些東西,那也能收回去。
所以,看到狼狽的娘家人,她心裡很暢快。
連帶說起以前的事,都像是在說彆人一樣。
“你們總是喊我賠錢貨,我從十四歲開始,三不五時就被你們拉到縣城去做娼門生意。
從那以後,你們誰都不乾活,成日往縣城裡鑽。
家裡的吃喝嚼用,全靠我跟姐姐賣肉所得。
我這樣算賠錢貨,那活到二十幾都快三十,至今一文不賺的黃金寶,又算什麼?”
陸氏沒想到,往日任由她拿捏的蠢貨,今天居然會失去掌控。
聽到這話,她下意識回了一句:“誰讓你不爭氣,投生出來是個丫頭片子?”
黃翠花聽到這,嗤笑一聲,之後不懷好意的目光,掃了一眼黃金寶的下麵。
本來因為自家老娘這話,而挺直腰杆的黃金寶,察覺到黃翠花不善的目光後,忍不住夾緊雙.腿。
黃翠花則是繼續說:“從小,我就希望你跟爹眼裡,能看見我跟姐姐。
我希望你們能跟彆人的爹娘一樣,誇誇我們,抱抱我們。
可這些全都沒有!
打從有記憶開始,我們有的,從來都是乾不完的活,聽不完的罵。
甚至連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撿死人準備燒的。
你們還總是說什麼,弟弟是男娃,是家裡的根。
我們做姐姐的,要讓他。
等我們長大嫁人了,在婆家受委屈,回來弟弟會給撐腰。
天知道,為了這些,我跟姐姐受了多少委屈。
明明最開始,我們不願意去縣城做那些的,可你們是怎麼做的?
對我們又打又罵,還把我們關起來,餓我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