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他需要趕車,而對方,也夠謹慎。
“不然能怎麼辦?齊明宇就是一個真小人,且還是那種膽小又謹慎的小人。
你要刻意追過去動手,隻要沒弄死他,給他一個機會,回頭他就會狠狠報複你。
齊氏一族的老族長,還算是明理的。
有他壓著,就算齊明宇有天大的能耐,在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手的情況下,也不敢太過分。
但是他到底是有功名的人,也是他們全族的希望。
你要是動手毀了齊明宇,毀了他們齊氏一族的希望,那池齊兩族人是真的要結怨。
且這結怨,還是世世代代!”
池巧說到這,幽幽歎息一聲,繼續說:
“要是我們池家坳有個秀才,且還有望考上舉人,乃至進士。
可以給我們池氏一族帶來榮耀,還能掛田免賦稅免徭役。
這種情況下,不管出於什麼原因,他要是被人毀了,阿野你作何感想?”
池野聽了沉默,他作何感想?那還用說?
肯定是弄死對方,且還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他們大褚國每年的賦稅,雜稅,徭役,雜役,壓得人生生喘不過氣。
也就這兩年,他們安平縣換了新縣令,那些雜稅和雜役才少了。
但每年的賦稅,還是很重。徭役不出人的話,也得出錢。
這一年年的,很多人賺來的銀子,絕大部分都給出去了。
要是這時有人能讓掛田,免徭役什麼的,他們自然是要當眼珠子,緊緊護著。
他聽說,他們大褚國一個普通的秀才,能免田稅五十畝。
一個舉人,則是二百畝,外加免去幾個人的徭役跟雜役來著?
倘若中進士的話,則是免去兩千畝地的田稅,還能讓全族人都免去各種徭役雜役。
池巧也是想到原主的記憶,突然有感而發,說:
“這次去我們池家坳運炭的人,有不少是衙差。
我想,他們也是順帶去收賦稅的。
每年,都是趕在臘月之時。
我們池家坳這次靠炭跟菜,應該能不少賺。
這些人,就會順便將賦稅一起收走。
不說彆人家,就咱們這大房,一共是七個人。
在沒有田地的情況下,還得交七百文的人頭稅。
阿野,你說這一年兩次,就是一兩零四百文,外加其他零碎的錢。
光是這些七七八八的,我們家一年不少於一兩零八百文。
這還是沒有徭役的情況下,要是花錢抵徭役,少不得又要花二兩。
你算,咱們全池家坳,要出多少?
一年、三年,五年,十年,或者更長時間累積起來呢?
這麼算的話,你應該明白,為何齊氏一族的人,要這樣護著齊明宇了吧?”
池野依舊沒吱聲,而池巧也不在乎,隻是繼續說:
“我們可以想方設法,弄死弄殘或者毀了齊明宇的名聲,讓他沒辦法繼續科考。
但要是因此讓齊氏一族的人記恨,結怨,那就不是我們自己的事了。
我們做事的時候,要考慮下族人。
他們也可以不在乎被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