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我來!”
看到大伯娘跟自家娘手中拎著的東西,他把自己那字跡並不怎麼好看的抄寫書,塞到懷中。
之後一手拎起一個籃子。
不管是池巧還是陳小麥,對於使喚小的們,早已習慣。
在池家坳,嬌貴的是姑娘,不管多大年齡,都舍不得讓其乾活。
至於小子們,都是三五歲開始,就使喚著做事了。
哪怕大家給池森的定位是,日後叫他讀書考科舉。
但在家,該乾的活,還是要叫他做。
就好比,家裡在蓋宅子,他也得抽空去幫忙,是一樣的道理。
手中的東西被拎走,當甩手掌櫃的池巧跟陳小麥,在進木圍牆後,說的第一句話便是:
“你爹跟小姑還有二伯,都還在山上忙活,要晚一點才回來。這圍牆的門,先彆關。”
話落,趁著隱約的光線,她朝沈葉君喊:“葉君,你小姑給你們家送魚來了,你去拿東西來裝。”
沈葉君在池家坳待得時間相對來說,算長。
對池魚的好運,是早有領教。
故而聽到小姑給送魚,她心中隻有歡喜。
她喜歡靠近池魚,除了對方夫婿的緣故外,自然是那莫名的好運道占了上風。
她覺得,池魚這個小姑,可能是上輩子,上上輩子,又或者上上上輩子,都是大善人。
如此,才會換來今生的特殊好氣運。
與這種人親近,隻有好處沒壞處。
如今她還沒過門呢,小姑就念叨著自己,這就意味著往後她也能因小姑的青睞而沾光。
這不,池巧一喊,她就一反原本在鐘玉鳳她們麵前擺出的清冷姿態,樂顛顛回廚房拿木盆來裝。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哪怕喬氏最初隻是金陵的大商戶女,如今卻是這地界的縣丞夫人。
身為她身邊的大丫頭,春喜也覺得自己身份,在這山野中,應當與眾不同。
所以,自打來池家坳後,除了在池魚跟鐘家二房人麵前,她都是端著架子。
她願意跟沈葉君往來,也隻是覺得對方的身份,在這地方,要稍微高那麼一些。
原本她覺得沈葉君擺出的姿態,也符合她的身份。
可誰曾想,池巧,不,是周三丫的一句話,直接讓沈葉君像變了個人。
春喜臉上的驚訝之色,怎麼都掩蓋不去。
在看到沈葉君拿著木盆出來裝時,她想了想,便走了過去。
*
因為一路從安平縣同行回來,縱然沒坐一輛車,池巧對春喜多少也算有些了解。
加上今天得知,她選中劉青山後,更是鬆了口氣。
在池巧看來,春喜並不適合他們池氏一族的兒郎。
這姑娘跟在喬氏身邊那麼多年,或許是忠心,但沒學會主子的八麵玲瓏。
身為下人,即便已是良籍,她卻在選擇嫁給池家坳人後,還端著架子,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大家都是平民老百姓,根本就沒有誰比誰高貴之說。
所以,她這架子擺給誰看?
嗯,嫁給劉青山倒是可以,反正對方無父無母,也沒兄弟姐妹,她愛端著就端著,左右也礙不著誰!
這不,看到春喜過來,池巧都沒打招呼,而是問沈葉君。
“葉君,魚有點大,數量也不多,隻能給你家半條。你是要頭,還是要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