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城的夜色被火光撕裂,喊殺聲漸漸平息。劉諶站在城樓上,望著滿目瘡痍的街道,魏軍降卒被集中看押,蜀軍士兵正在清理戰場。夜風拂過他染血的戰袍,帶來一絲涼意。
"王上,城內殘餘魏軍已肅清。"燕明大步走來,臉上還帶著未乾的血跡,那把開山巨斧在火光下泛著森冷的光芒。
劉諶點點頭,目光投向北方:"鄧艾暫且不知涪城已落入我手,這是我們的機會。"
“我們倉促進攻,尚且有不少人從南門逃脫,恐怕鄧艾很快就知道涪城落入王上之手。”孟奇有些擔心。
“沒事,本身就沒想過瞞多長時間。”劉諶不在意的說道:"繼續打著魏國旗號,城門守衛也換上了魏軍衣甲。凡從陰平、江油方向來的魏軍運糧隊,一律放其入城,然後收繳糧草,人員暫時扣押。"
“王上聖明。”孟奇雙眼一亮。
燕明皺眉道:"王上,鄧艾大軍距此不過三日路程,若他察覺異常..."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加固城防。“劉諶轉身麵對眾將,說道:”鄧艾三萬大軍,日耗糧草巨大。不出五日,他軍中必生變故。屆時我們與綿竹守軍前後夾擊,可一舉殲滅這支魏軍精銳!"
眾將聞言,眼中都燃起戰意。自北伐以來,蜀軍少有如此揚眉吐氣之時。
"報——"一名斥候飛奔上城,"稟王上,在城北三十裡發現一支糧隊朝涪城而來。"
劉諶聽了嘴角微微上揚:"看看,機會來了。周封抓住了嗎?"
“王上,已經抓住了,那小子正抱著小妾在睡覺呢!”孟奇哈哈大笑。
“帶上來。”
劉諶冷哼道。
半晌之後,就見一隊士兵押解著周封出現在劉諶麵前,對方還穿著單衣,在寒風之中瑟瑟發抖。
“周縣令,又見麵了!”
劉諶輕笑道。
“罪臣拜見大王!”
周封看見劉諶,整個人都驚呆了,一下子跪倒在地。
“起來吧!”劉諶不屑的望著對方,冷笑道:“孤領軍占領涪城,你應該知道眼下的局勢了吧!”
周封一聽,瞬間明白其中的道理。
鄧艾率領大軍前往綿竹,如今後路已斷,糧草即將告急,而前往有綿竹堅城,鄧艾進退不得,敗亡就在數日之內。
“大王,非罪臣失節,而是鄧艾所迫。罪臣委曲求全,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迎接王上到來,如今王上總算來了,王上…”周封失聲痛哭起來,仿佛自己有多委屈一樣。
“起來吧!”劉諶冷哼道:“召集城中青壯,加固城防,打開武庫,將城中的犯人、遊俠組織起來,交給孟奇訓練。”
“諾,罪臣這就去辦。”
周封哪裡敢怠慢,趕緊退了下去。他知道,這是他活命的最後機會。
當夜,涪城內外一片忙碌。蜀軍士兵換上魏軍衣甲,在城頭巡邏;城內糧倉被嚴密把守;四門皆有精兵埋伏,準備攔截可能到來的魏軍信使。劉諶親自坐鎮城樓,時刻關注著綿竹方向的動靜。
次日黎明,涪城西門迎來一支運糧隊,約百餘人,押送著數十車糧草。守城"魏軍"驗過文書,便放他們入城。
"這位軍爺,爰將軍何在?我們是從江油來的,要交令。“運糧官拱手問道。
偽裝成魏軍校尉的孟奇笑道:”將軍正在府衙議事,糧草交給我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