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貝眼裡古井不波。
沒有失望，沒有失落，甚至也沒有責怪。
她的眼睛很大，很好看，水靈靈的。
雖然認識寧海貝很多年了，但直到這一刻，楚晨才第一次看清楚寧海貝的眼睛。
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見不得寧海貝失望失落。
因為她那雙眼睛，好似會說話一般…
“我知道你在騙我，畢竟我查了那麼多年，連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連他名字叫什麼都不知道，又怎麼會知道他是死是活呢？”
寧海貝繼續吃菜，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而是彆人的事一樣，非常淡然。
“其實，失蹤那麼多年，多半已經死了吧。”
“這麼多年，我已經不抱有什麼希望了。”
“但終歸要找到他的，哪怕他已經變成了白骨，落葉歸根。”
“也算是給自己這麼多年的執念一個交代。”
看著楚晨拘謹的模樣。
寧海貝笑了。
“你不用緊張，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不過我還是要批評你，騙人終歸是不好的。”
“其實你不騙我，我也會幫你的，畢竟我們是同學，同學之間，互幫互助，不是應該的嗎？”
楚晨有些恍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
今天的寧海貝跟在警局的時候判若兩人。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寧海貝嗎？
在警局的時候，她為什麼總對自己板著一張臉？對自己冷淡至極。
是因為他說他暗戀她的事？
還是因為那唐突冒昧的一吻？
“那你今天來找我…”
寧海貝又笑了。
“怎麼？真以為我來找你，是讓你兌現承諾的？”
“為了找我父親，我都不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一開始，我以為是我努力的方向不對，於是我努力考上了警校，如願當了警察。”
“可當了警察之後，還是沒有找到。”
“我找了他十年，整整十年啊，我都找不到，你覺得你能找到嗎？”
“我在海市沒什麼朋友，好不容易遇到個老同學，那有時間了，自然是要過來看看的。”
楚晨頓覺無地自容。
這幾天他一直在想要怎麼把這件事給搪塞過去，原來寧海貝根本沒想過要他履行承諾。
今天來，就隻是想跟老同學聚一聚，就這麼簡單。
這對他來說，倒是件好事。
但不知道為什麼，楚晨心裡卻覺得有些空空的。
那種不被信任，被輕視的感覺，再一次刺痛了他。
雖然寧海貝說的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