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晨想了想,還是想不通,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
整件事的邏輯,確實沒存在什麼問題啊。
如果曹平凡承認是他的小金庫被偷了,那麼勢必會被曹家知道。
不能掌控財務,是曹家給他下的禁令。
曹平凡如果踩線,那麼他的下場絕對很慘。
孰輕孰重,他肯定拎得清。
他不對勁的地方,究竟在哪裡呢?
寧海貝道:“我家衛生間的鏡子壞了,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壞的。”
“那天下班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它裂成了很多塊。”
“我一直沒時間更換。”
“它雖然裂開了,但依舊穩穩粘在鏡框裡。”
“那天我上衛生間出來的時候,下意識朝鏡子看了一眼。”
“你猜,我看到了什麼?”
楚晨笑了,“當然是看到你自己啊,除了你自己,還能是誰啊?”
寧海貝道:“是我沒錯,但是你說的不夠具體。”
“我看到的是一個猙獰麵目的我。”
“可是現實裡的我,麵目根本不猙獰啊,就是平常的樣子。”
“但鏡子裡的自己,卻跟我不一樣。”
“你覺得正常嗎?”
楚晨道:“肯定正常啊。”
“按理來說,鏡子裡的你跟外麵的你,肯定是一樣的。”
“但那不是因為鏡子破碎了嗎,照出來的人確實是這樣,麵目猙獰。”
寧海貝道:“你說得其實還不夠準確。”
“這正常,但也不正常。”
“正常的說法,就是你這種說法。”
“不正常的說法,需要忽略鏡子是否破裂這種情況。”
“我明明表情正常,但鏡子裡的我卻麵目猙獰,這就不正常。”
楚晨被寧海貝繞暈了,他好像聽懂了,但好像也沒聽懂。
“好,就算你說的對,然後呢?這意味什麼?”
寧海貝道:“通過這件事,我想到了曹平凡的表情。”
“他當時臉上的表情,是擔憂。”
楚晨若有所思,忽然茅塞頓開。
“我明白了,他的擔憂,是正常的,也是不正常的。”
“就跟你照破裂的鏡子一樣。”
寧海貝唏噓道:“真是笨啊,現在才想明白。”
“他的小金庫被偷了,他臉上有擔憂的表情很正常。”
“但隻有擔憂的表情,就不正常了。”
“因為他的小金庫已經被偷了,他表現的不應該隻有擔憂。”
“他的情緒,更多的應該是心痛,難過,難受,甚至是憤怒。”
“但是這些情緒,都沒有在他臉上表現出來過。”
楚晨想到了烏鴉跟他說的,被害的小偷曾經跟殺死他的小偷說過。
錢花沒了,完全可以再去偷一次,反正他們也發現不了。
小金庫藏得隱秘,楚晨可以理解。
小偷說他們發現不了,除了說明他們自信之外。
其實還有另一層意思。
楚晨跟寧海貝說了自己的推測,隨後道:“難道曹平凡不止一個小金庫?”
“他被偷了一個,是在擔憂其他的小金庫?”
寧海貝搖頭,“其實這個我也想過了。”
“為此,我還特意去走訪了他們的員工。”
“你知道員工是怎麼形容他們老板娘的嗎?就是一個字,摳。”
“這麼摳門的一個人,曹平凡能夠偷藏一個小金庫都已經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