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形佝僂的老太太,眼睛微微睜開。
當楚晨將黑布給掀開之後,她好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又或者是畏懼突如其來的強光。
她立刻將眼睛給閉上了。
除了閉眼的動作之外。
她微微起伏的心口,也都足以證明,眼前這個老太太,她還活著。
而她的手背上,連著一根軟管。
那根軟管,跟阿羅狗爪上的留置軟管一模一樣。
如果剛剛這寵物醫生往這根留置軟管裡注入安樂藥物。
那他不是在給狗做安樂。
而是給人做安樂。
那寵物醫生踉蹌兩步,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現在的臉色,比白紙還要白。
那眼睛裡,滿是驚恐。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那黑布下麵,剛剛不是一條狗嗎?”
“怎麼一眨眼就變成人了?”
這寵物醫生雖然可能不是科班出身,估計執業獸醫資格證也沒有。
但是他不傻。
知道如果剛剛那一管子藥物注進軟管之後,會有什麼後果。
給寵物安樂是合法的。
但是我們並沒有給人安樂的法律條規。
藥物真注入進去了,那就是殺人。
這就是徐晴連續兩次叮囑楚晨,千萬不要給阿羅做安樂的原因。
不止寵物醫生看傻眼了,寧海貝也完全看傻了。
她的大腦好像完全轉不過彎來了。
她怎麼都想不到,那黑布之下,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就在這麼一愣神之間,徐億掙開了寧海貝的束縛。
隨後將車門拉上,用自己的身軀死死壓在了車門上。
他大口喘著粗氣盯著楚晨,一句話也不說。
那眼神裡,有憤怒,有羞愧,有不甘。
楚晨見徐億並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緩緩問道:“車上那個老太太是你的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她應該是你的奶奶吧。”
徐億三十多歲,他爸媽如果二十歲結婚,現年也有五十多歲了。
如果結婚晚一點,那估計有六十多了。
那他奶奶應該也有八十多歲了。
跟車上的老太太年齡完全對得上。
“我猜,你奶奶應該生了很嚴重的病,對吧?”
“生不如死的那種病。”
“有錢都治不好,甚至都緩解不了的病。”
“她每天飽受折磨。”
“時間久了,她想到了死。”
“可是,有時候生命就是這麼殘酷。”
“她想死,可是偏偏死不了。”
“她受不了這樣的折磨了,於是求你這個他最疼愛的大孫子幫她解脫。”
“讓她早點離開這個世界。”
“你雖然不情願,但也不忍看你奶奶這麼繼續痛苦下去。”
“在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之後,你最終同意了。”
“可你也不能直接拿枕頭把你奶奶給捂死。”
“也不能直接掐她的脖子導致她斷氣身亡。”